后来陈康回想他是怀着怎样的心情随陈碧云等人乘车两小时到的医院,却怎么都想不起来。由于极度的懊悔、痛苦和恐惧,躯体开启自动屏蔽,让那段时间沦为大片空白,永远地从他的生命中蒸发。

待到下车,他没等陈碧云几人,循着指示牌朝手术室飞奔而去。跨过台阶时不慎跌倒,肘关节重重磕在地上,又麻又痛,他却没事人一样地爬起。不慎冲撞到路人,后者没防备地后退几步,正要大骂哪个没长眼睛,回头,只能看到肇事者踉跄的背影。

模糊的视野中,陈康恍惚看见了一幅因年代久远而褪色泛黄的画卷。凹凸蜿蜒的村路上,一个很小的男孩子赤脚追赶着那个头也不回的身影,后者仿佛要永远地离开了,他哭得上气不接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