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1 / 2)

话音刚落,楼上轰隆一声,是锁头叫人斩断的声音。乐善怒气冲冲下楼来,把一柄柴刀悄悄别在身后:“三姐代我受过,小妹一世睡不安枕的,不累姐姐烦心,我自去寻他说话!”

康宁眼明手快,一把夺下她藏在背后的柴刀:“由着你去寻他,怕不血溅当场的,你要踏出这道门去,就是把亲娘姐妹一并抛下了!”

郦娘子气急了,一巴掌拍在她背上:“说好泼性都改了的,你要活活气死你老娘呀!”

乐善眼里有泪,忍怒道:“好,那我就上衙门去,告他个强抢民女,逼良为妾!”

琼奴说:“杨家风头正盛,怕没人敢接这状子。就接了,不知压到何年何月,哪来得及救近火?他又黑心夺了那罗裙,上到公堂去,清白的名声还要么!三娘,这可如何是好?”

郦娘子捶胸顿足:“别说一袋珠子,就舍下一座金山,这么个王八羔子,怎么能应承啊!”

康宁低头望着一地的珍珠,一言不发。

第二天,潘楼阁子里,范良翰向柴安再三作揖。

“事情原委都对你讲了,哥哥千万设法周全,打消了杨羡的恶念才是!”

柴安马上阖上账簿站了起来,一阵风似地走到门口,突然想到了什么,又走回去:“我帮忙,三娘子肯领情么?我娘同郦娘子生了龃龉,只怕她要以为,我成心看她笑话,要把我轰出来呢!”

范良翰抬头,面露诧异。

“除非她亲口对我说了,我自当尽心尽力,绝不推诿。”

范良翰明白了:“哦,你想见我家三姨啊?”

柴安正色道:“我是路见不平,想帮她的忙!”

潘楼走廊里,柴安身形挺拔地站着,看着郦娘子领着女儿上楼来。

郦娘子教导戴着帷帽的康宁:“待会儿见了人,耐下性子,说上两句好话,不许再任性给我招祸了!”

康宁低声应了。

德庆轻哼一声:“往日傲慢不逊,旁若无人,这闹出事了,还不是要求到郎君您跟前来?要我说,您别揽这桩事,叫她们哭去!”

“住嘴。她是表弟的姨妹,便也同我关了亲的,要紧时不帮忙,我成什么人了?”

德庆嘿嘿两声,恢复面无表情状。

柴安面带微笑等着三娘过来见礼,谁知那对母女眼风也没给他一个,径直推开一间阁子进去了。

柴安这才瞧见跟在后头满脸苦笑的范良翰,脸上气定神闲的笑瞬间消失。

第10章 罗裙

潘楼阁子里,杨羡端坐上方,冷眼看着郦家母女二人。

郦娘子笑容满面,招呼立在一旁的康宁:“待过了聘,早晚都是一家,摘了吧,过来重新见礼!”х?

康宁果然摘下了帷帽,露出精心打扮的娇艳容貌,对着杨羡轻轻一笑,把头一低,深深地道了个万福。

“郎君万福,奴家先前莽撞无知,冲撞了郎君,望郎君大度能容,宽免了奴家。”

郦娘子帮腔:“小门小户的,也不懂什么规矩,郎君见笑了。”

杨羡一看盛装打扮的康宁,作势欲搀:“小事,小娘子请起!”

康宁佯装羞涩避过,还立在母亲身后,只拿一双情意绵绵的眼去看杨羡。

杨羡察言观色:“小娘子这是回心转意了?”

郦娘子笑道:“怪我!有眼不识泰山,才知郎君出身汴京高贵门第,家里是出了娘娘的。似您这般大家子弟,肯屈尊俯就我家,是我们的福气,哪敢推三阻四不识抬举!三娘,为郎君斟酒!”

康宁谦卑行礼:“是。”然后上去为杨羡斟酒,杨羡只是笑笑。

郦娘子察言观色,继续说:“郎君,我家虽不是大富大贵,却也丰衣足食,不缺吃穿,好容易养大了一个娇娇儿,原指着她奔个享福的去处,往后”

杨羡缓了口气,淡淡道:“放心,将来四福斋的生意,我也派人照管,富比王侯倒说不上,但有我在一日,绝不叫你一家短了吃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