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穆清目光猛地一颤,张了张口,却又不敢擅自追问。

“都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可那齐云天从不是什么君子,他是蛰伏的蛇蟒,隐忍的豺狼,他若要报仇,可以等候得比十年百年更长久。”秦真人眯起眼,抓着玉如意的手一点点收紧,“但我又岂会让他如愿以偿?”说到此处,她又带了些讥讽地轻笑出声,“旁人不知他的弱点,我还不知吗?”

秦玉转头看着面前自己的得意弟子,一字一句道:“穆清,琳琅洞天的传承尽在你一身,莫让为师失望。”

钟穆清克制地对上那双眼睛,随即郑重其事地拜下身去:“弟子得蒙恩师器重,倾囊相授,不敢有一日懈怠。弟子平生所愿,不过随侍在恩师座前,时时受教。”他说到此处,不易察觉地顿了顿,咽下一切不应该的情绪,“但如今掌门意欲以彭真人掣肘恩师,弟子自当早日修成元婴,一争十六派斗剑资格,他日入主渡真殿,替恩师分忧。只要是恩师所希望的,弟子……弟子绝不会让恩师失望。”

秦真人闻得此言,宽慰一笑,手腕轻抬,那些被她先前怒意震碎的莲盏又重新绽开,凝神思索起旁的事情:“掌门师兄修为日深,心思也是越发难猜,若是他此番置身事外,那也罢了,但若定要与我过不去,那我也不会坐以待毙,到时唯有请师叔出面,前来主持公道了。”

“自大师兄离去后,也唯有卓师叔还能说上几句体己话。”秦真人露出些许缅怀之色,不过一瞬又恢复如常,只余下些许叹息之色,“往事已不可追,至于来日……来日又有什么值得期待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