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又说了会话,姜明婳想到早上被踹进屋里的李管事,问:“你打算怎么办?”
萧循之脸上已经看不出哭过的痕迹,只是抱着她的时候总忍不住将手臂环的更紧,语气也格外温柔:“此人对李氏忠心耿耿,不图财不贪色,难以收买,留着始终是个祸害。”
“你不会是要杀人吧?”姜明婳仰头看他,心情有些复杂:“虽然萧家意图害我和我爹娘的性命,但那些毕竟都是我的事,我不希望你为了我手上沾血,背上人命……”
她时日无多,还不起这样深厚的情。
萧循之同她合作,为的是财,她给的了;和她在一起,要的是欢愉恩爱,她也给的起。
可他若为了她杀人,她真的不知道怎么才能偿还。
想着自己不知道还剩多少天的身体,她又忍不住往下掉眼泪。
泪珠砸在萧循之手背上,明明是冰冷的液体,却烫的他叹息一声,心疼的捧起她的脸:“没要杀他,只是方才靠岸时顺便将他留在了那里,找了几个人看管,在事情平息前都不会叫他出现。”
事情平息?
姜明婳有些愣神,萧循之的意思是她至少还能活到拿回姜家产业?
她竟忍不住松了口气。
至少还有足够的时间让她好好告别。
送走萧循之,姜明婳转头叫冬霜拿了许多纸笔,伏在案上写信。
第一封,她写给了她娘。
第二封,写给了她爹。
……
接连三日,她一封又一封的写,连冬霜春兰她都写了一份,边写眼泪边流,只觉得老天不公,她尚且才二十四岁,这算的上早逝吧?
还有萧循之,她才同他解开误会,还没恩爱几日,就又遭此劫难,难不成当真是天妒有情人?
胡思乱想了一路,将信全交给冬霜,叫她等她走的时候再替她转交,她那份也同样不能提前打开。
刚说完,船停靠在码头,有人来报:“小姐,到京城了。”
京城。
这里与徉州的江南风景完全不同,天子脚下的恢弘大气,繁华热闹的街道,随处可见到欣欣向荣的景象。
而学过经商后的姜明婳眼里,则全是那些人来人往的店铺,买布料成衣的门口竟有专人穿着裁剪好的衣服招揽顾客,首饰铺门口就摆着些金银簪钗,他们不怕被抢吗?徉州的首饰铺都是将这些东西放在二楼的。
从船上下来以后转坐马车,姜明婳一路都将车帘撩起,看的目不暇接,连苍白的几日的脸上都有了些血色。
为了避着李氏的眼线,她与萧循之并未同坐一辆马车,到了住宿的小院,萧循之将人打发去收拾,她才找到机会同他分享:“萧循之,你刚刚看到没有,京城的商铺和徉州的经营方式完全不一样,这里好热闹,人也好多……”
这几日两人见面时她虽然故作无事,可眼里总是没有神采,萧循之还当她是在因为娘亲中毒的事郁郁寡欢,见她难得有了些精神,笑道:“方才下船时听闻舅母此刻正在宫里替贵妃安胎,明日才能回来,你若感兴趣,我陪你出去逛逛?”
姜明婳自然答应,她刚刚就看到好几个感兴趣的铺面,只是人生地不熟,一个人出去总觉得拘束,有萧循之陪着她就自在多了。
两人正走到门口,却没料到有人急匆匆跑过来,对萧循之行了个礼:“东家叫小的来请少东家速速回府。”
什么东家少东家?姜明婳听的茫然,去看萧循之,他轻拧着眉头同她解释:“是我舅舅。”
“你舅舅也在京城?”姜明婳惊喜道:“正好,你不是说同你舅舅甚少见面?这又是你第一次到京城,说什么也要去一趟才是。”
她说这话时,来唤人的小厮表情古怪的看了她一眼。
第一次到京城?谁?不会是说少东家吧?他不是前些日子才急匆匆的从京城赶回徉州说有要事吗,怎么再来就成了第一次入京?
萧循之冷眸睨了眼小厮,转头对姜明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