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落在骆优脸上,“他什么时候像你这么懂事,我也就省心了。”
骆优说:“哪里,刑鸣的变化才叫人佩服,《东方视界》我也关注着,越来越妥帖老练,越来越有能量,‘五个一工程奖’实至名归。”
连刚获的奖都知道,还真没少关心自己动向,刑鸣问他:“你也看了?”
骆优说:“偶尔。公司刚上正轨,太忙,但明珠台的王牌栏目的总要关注的。今天正巧你在,我想问问,好端端的怎么停播了?”
“节目调整,合理变动。”刑鸣不愿意透露太多,骆优也在明珠台待过,这台前幕后的门道,不说也该懂的。
“眼界要细,落点要细,比如有一期节目说房姐,房产税即将出台,产业改革迫在眉睫,做这个选题当然很有眼光,但你得分清楚你节目是拍给政府官员看的,还是拍给老百姓看的,你找经济学家来讲宏观调控,老百姓就看不懂也听不懂,倒不如多从普通百姓视角抛出问题、解决问题,比如限购令引发的结婚离婚潮,售楼小姐一年内结婚离婚十二次,就为了在政策允许的情况下多卖出一套房……”
骆优就《东方视界》某一期的节目提了几个建议,虞仲夜表示赞许。刑鸣在一旁翻白眼,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你俩都不是媒体人了,管得太宽。
虞仲夜间骆优:“老爷子还好?”
“目前还好。前阵子突然倒下,都上新闻了。家里人都以为这次撑不过去了,没想到外公自己意志力坚强,硬生生地挺了过来。”
虞仲夜笑笑:“老爷子在部队里的时候就是最铁最牛的兵,他的事迹外头传得不多,我们都知道。”
骆优也笑:“也亏得三军大尽心,如果不是院方尽心尽力抢救及时,外公这次怕是没那么容易脱险。”
两人边吃边聊,谈笑风生,这一顿饭既是洽谈生意,又是故友重逢,骆优很殷勤,虞仲夜很体恤,反正基本没刑鸣什么事儿。
晚餐后,虞仲夜让刑鸣送送客人。刑鸣不情不愿,却碍着面子照做了。
他问骆优:“没开车?”
“没开车。不能酒驾,走走也挺好。”骆优说,“不麻烦你了,你送我去最近的地铁站就行。”
“送佛送上西么,不麻烦。”刑鸣堆了一晚上的笑脸,脸都僵了,这会儿完全卸下伪装,说话也愈发不客气。
“你不问我近况?”骆优挑着眉,笑得倍儿艳。
“不是问了么,你的公司不错。”
“我是……个人情况。”
驾驶座上的刑鸣扭头看了对方一眼,沉默十来秒后才问:“还是单身?”
“是啊,还是单身。”骆优回他一笑,“不是单身,我今晚过来图什么呢?”
果不其然,醉翁之意不在酒,刑鸣倒不意外,冷笑一声:“你还真是……”顿了顿,尽量控制自己收拾掉过于刻薄的措辞,“你还真是锲而不舍。”
“是啊,我还没放弃。我可以等。林思泉跟着虞老师十年,还不是被一脚踢开了?他对你不过是一时新鲜,等他对你没思了,骆优笑笑说,“我看也不用等,现在已经差不多了。”
话还未完,刑鸣已经一脚踩下刹车,他将车停在道边,冷冷盯着对方的眼睛:“下车。”
骆优也不扭捏,解了安全带就下车,临走前俯身靠向车窗,对刑鸣说:“对了,忘了告诉你。我公司的业务主要在美国,过两天我就会和虞老师一起出国,你呢,就继续住你的酒店吧。”
把这尊大佛送走之后,刑鸣突然觉得特别疲倦。可能是为了工作上的不顺,可能是为了这一泡汤的纪念日,也可能都不是。晚上十一点,天已经黑透了,街上行人寥寥。骆优的香水味道留在车里,刑鸣嫌闻着难受,将车窗一开到底,透透气。他开着车在路上晃荡,节目停播了,台里其实不需要他天天在那儿坐着。他吃不准是该回家还是回酒店,那种无家可归的空虚感特别强烈。
街边有对情侣在吵架,叽叽哇哇的,嗓门特别大。听上去也就为了点鸡毛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