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推搡搡到了杂物间外,温然卸了力气:“他路过,顺便等我下班。”

“才一晚上,你俩的进度已经到了过日子阶段了?”周灼问,“他是不是杀过人啊,感觉是从事什么危险职业的,你看见他刚刚看我的眼神没有?”

一个问题都不想答,温然直接说:“他问我要不要回首都一趟,他的爷爷生病了,想见我。”

“包办婚姻的大家长。”周灼直击痛点,“孙媳妇死了,孙子翻脸了,自己病重了,现在想好好说话了。”

“你少看一点电视剧。”温然摘下面具,“我不知道该不该去。”

“看你自己吧,如果你有想知道的事,这次回去可能会有答案。”周灼拍拍他的背,“当然,前提是能保证安全。有什么事马上给我打电话,我在首都没有人脉,你放心。”

“……”

又忙了二十分钟,温然结束今晚的兼职,走回工作间,半路上碰到丁梦格,冲上来抓着他的肩猛晃:“天杀的,休息室里怎么有个大帅哥,他说是在等你。好宝,你怎么背着我们谈了个这种等级的?!”

“朋友,是朋友。”温然被晃得头晕,含糊其辞地应付过去,在其他同事过来之前跑向休息室。

连制服都没换,温然将衣服塞进塑料袋,拉着顾昀迟说‘快走快走’,带他从后门离开。

从小巷子一路走到地铁站,都不见任何车辆来接,温然替顾昀迟感到不习惯,问:“你没有专车接送吗?”

顾昀迟表情坦然:“我落魄了。”

温然:“……”

上了地铁,很空,温然找了个位置坐下,顾昀迟坐到他旁边。地铁开动时对面的车窗变成黑色,清清楚楚地倒映出他们两个,像镜子,温然看了一眼便低下头。

到站了,两人一前一后地站起来,走出车厢。

所有的门、电梯、闸机、台阶,都像是并肩而行的障碍,顾昀迟却始终不疾不徐地走在温然身旁,和他一起绕进居民区外的那条小巷。

从酒吧到小区,这条数年来温然独自走过许多次的路线,第一次有人陪着他走完。

楼下的一家糖水店还开着,温然犹豫一下,说:“我请你喝水果捞吧。”

顾昀迟也没客气:“谢谢。”

乍一听到顾昀迟对自己说出这两个字,温然默默睁圆眼睛愣了一秒。

店里没别的客人,老板认出是温然,见他进来就笑了,又看到旁边的顾昀迟,笑得更灿烂:“你男朋友啊?”

温然恨不得倒退出去假装不曾出现,硬着头皮笑一下:“朋友,一起来喝水果捞。”

“那你们坐,看看要喝哪个。”

顾昀迟在椅子上坐下:“你帮我选。”

“好。”

温然去了柜台那边,他喝个水果捞也很认真,选了自己爱吃的水果,安静地等着老板做完,一手端一碗走过来,小心地放到桌上。

水果捞是很便宜的,但温然也不常吃,偶尔下班晚了看到店里没什么人,才进来喝一碗,然后和和气气地与老板道别回家,结束忙碌疲惫又普通的一天。

两人坐在小小的店里面对面喝着水果捞,中途顾昀迟接了一个电话,温然听见一道久违的声音贺蔚。不过语气十分激烈,感觉在骂人,温然隐约捕捉到‘陆赫扬’、‘易感期’、‘顾昀迟’、‘没良心’之类的关键词。

顾昀迟倒是完全不生气,简洁地应了几声,最后不知道贺蔚问了什么,他抬眼看了看温然,然后说:“会的。”

喝完结了账,两人离开糖水店,走进狭小的泛着潮味的楼道里。橙色照明灯一盏接一盏地亮起,到四楼,温然停在家门前,言语间有种忐忑的暗示:“我到家了。”

“开门。”顾昀迟言简意赅。

死心了,温然翻出钥匙开门走进去,还没来得及为空调是关着的而松一口气,顾昀迟在他身后按亮灯太亮了,温然的眼睛一时不习惯,微微眯了起来。

他很快看清,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