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十分香甜,完全没有觉察到有人走近。李景肃嫌弃地瞥了他一眼,走到睡在榻上的司徒曳身边,静静地凝视着少年的睡颜。
司徒曳侧身躺着,背对着程艾的方向,身子蜷缩得比平常还要厉害,像是要把自己整个包起来,不安感显而易见。李景肃看得一阵心疼,有点后悔自己不该丢下他一个人睡。看来以后睡觉前还是吃点清心丹吧。
练过武、出过汗、洗过澡、还自渎过一次,他终于敢脱下外袍,轻手轻脚地挨着司徒曳躺下。不敢抱他怕把人吵醒,他只能尽量把身子凑近,浅浅地搭着他的腰。
或许是嗅到了他的气息,也或许是感受到了他身上的热量,睡梦中的司徒曳似乎慢慢放松下来,身子也不再紧紧蜷缩着,无意识地往他怀里钻。李景肃顺势将他搂住,屏住呼吸凑上前,蜻蜓点水般吻了吻他。
曾经不能触碰、不敢肖想的云端之人,如今温顺地靠在自己怀中,安然熟睡。
曾经以为是留不住的指间沙、南柯一梦的水中月,如今却信心十足地邀请自己,与他携手创造一个能够共存的未来。
李景肃觉得自己才是天选之人。大概是修了十辈子,才修来这个福气吧?
所以不管你的理想要用什么代价去换,不管那条路走下去有多艰难,我李景肃,都会竭尽所能助你实现!
毕竟,只有两族共存,他们两个人,才能真正地在一起。
次日早上醒来,司徒曳惊讶地发现自己睡在李景肃怀里,一夜安眠。李景肃虽然睡得少,仍是精神饱满,宠溺地摸了摸他的脑袋。
看着卧榻上的两人,程艾觉得自己十分多余,默不作声地退了出去。两人谁也没搭理他。他们自己也觉得他很多余,且毫无用处。
“以后不用叫程艾了。”司徒曳窝在李景肃臂弯里小声说,“就算……就算你有事,我一个人也能睡的……”
李景肃不假思索地回答:“我以后不会让你一个人睡了。”
司徒曳听出这句话的弦外之音,顿时满脸通红地推开他:“说什么呢,我总是要自己睡的。天子起居,与后妃并不在一处,不像民间夫妻一样每夜同榻。”
李景肃一愣,正为自己的自作多情而伤感,司徒曳小声补了一句:“不过,稍微改改规矩,也不是不行……”
“那你就为了我,稍微改一改规矩?我的皇帝陛下。”
司徒曳红着脸瞥了他一眼,小声说:“你说太早了。先过了今天部族会议这一关吧。”
李景肃跟着起身搂住他的肩:“别怕。有我在,一定会顺利的!”
部族会议的时间临近中午,地点就在李景肃的宅邸。这栋宅邸分成前后两部分,前院就是李氏部族日常举行会议的公共场所。李景肃之前基本上住在都城平栾,后院的住宅部分只在逢年过节他回来时用。因而前院和后院之间的大门常年锁着,差不多可以算是两座单独的宅邸了。
司徒曳在程艾和郑燧的协助下,沐浴梳洗,精心装扮了一番,走出房间时容光焕发、光彩照人。虽然没有穿龙袍戴旒冕,浑然天成的贵气自举手投足间流露,令人不由自主地折服。
李景肃看到他从房里出来,先是愣了一下,接着便看呆了。司徒曳笑盈盈地走到他面前,小声笑话他“别流口水”,他才回过神来。
紧接着便沉了脸色,不悦道:“装扮得这么好看做什么?”
司徒曳眨了眨眼睛,掩口而笑:“难道我头一次在也利部族的首领们面前亮相,应该打扮得邋里邋遢、蓬头垢面,你才觉得高兴?”
李景肃撇了撇嘴,不好意思把小心思说出口,更担心说出来会伤害到他。他虽然痛恨刘辉,但他明白刘辉的心思。面对这份独一无二的孤高之美,想要独占的心,自己跟刘辉并无区别。
他略略弯腰,对着司徒曳行了一个北茹人对待身份高贵之人所行的礼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