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拿给朕看!”

郑邕毕恭毕敬地呈上一卷精心蜡封的奏折。司徒曳迫不及待地拆开仔细浏览。众人齐刷刷看着他,室内鸦雀无声。片刻之后司徒曳重又抬头看向众人。

“颍州的意思,愿意拥立朕,但与北茹人联合一事,有待商榷……是吗,伯渊?” ?43163400⑶

李景肃皱眉看向郑邕。他就是因为担心颍州的回应并不友好,才没有第一时间把叔叔和也利桢等人一起叫过来。

郑燧追问道:“大哥,你是怎么跟父亲说明的?父亲会不会误解了皇上的意思?”

郑邕面色尴尬:“辜负了皇上的殷切盼望,臣深感惭愧!不过,臣认为父亲是明白的,也与我等一样,认为皇上的理想值得一试。麻烦的是其他人。父亲虽然身为颍州刺史,如此大事,也不可能一个人说了算。”

李景肃沉声道:“照‘其他人’的意思,你们是打算接永嘉帝回去之后,与我撇清关系,凭借一己之力拥戴他?还是干脆将他作为投靠江南的投名状,交给镇宁城里的那对母子?”

郑邕勃然道:“我父亲绝没有这个意思!颍州郑氏,不是两面三刀、背信弃义之徒!!”

李景肃冷哼一声:“谁能保证?人心善变,乱世尤甚!”

司徒曳赶忙劝阻:“都别说了!朕相信颍州郑氏的人品。如此大事,确实不能单凭几封文书往来、传几句话便能决定。刺史在奏折中说,希望朕能够亲自去一趟颍州,当面共商大计朕也正有此意!”

郑邕行礼道:“颍州深感皇上心胸宽广、仁德慈爱,是真正能够匡扶天下、平定乱世的明主!郑邕以颍州郑氏全族起誓,绝不辜负皇上!”

郑燧也跟着行礼。司徒曳看着跪在面前的兄弟二人,内心既欣慰又忐忑。他天性纯良,总是以诚心对人,从不愿把人往坏处想。但这不妨碍他深知人心善变不可靠的道理。亲生母亲尚且对自己绝情断义,何况别人?

不过,总有些东西、总有些人,经得起大浪淘沙砥砺拣选,赤诚不改,不负真心吧?

忐忑终究让位于欣喜,他微微一笑:“颍州,朕早就该去了,不曾想拖延至今。景肃,你不反对?北茹臣民不反对吧?”

众人目光齐齐落在李景肃身上。他沉着脸点了点头。

“颍州当然要去,也当然需要皇上亲自前去,这我完全赞成。但我要一起去。我身为北茹李氏阿鲁达、北茹两部盟主,理当前往!”

郑邕道:“家父的意思,虽然没有在奏折中写明,实际上也是希望李将军能够陪同陛下一道前去。两族携手、共立新帝,这种事前所未有,怎能不与诸位北茹贵胄面对面坐下来好好商谈?”

“那就好,我还担心你们不同意,是我多虑。”

“不过,”郑邕有几分为难地说,“倒是有个不情之请希望李将军能够控制人数,随行士兵和人员总数,不要超过千人。”

这话一出,谁都明白是什么意思,就连司徒曳也露出了担心的神色,默不作声地看着李景肃。李景肃并无任何不悦之色,稍作思忖道:“我能够理解郑颍州的顾虑。换做是我,也不会在尚未亲自交谈、达成共识之前,让敌对至今的对手带着成千上万的兵力入城。你放心,这并非什么不合情理的要求,我本人完全接受。”

司徒曳轻轻唤了一声:“景肃……”

李景肃对着他微微一笑:“若要表明诚意,单骑入城或许效果更好。不过那样倒也有失身份,而且也没法保护皇上。皇上去哪,李景肃便去哪。交托给旁人,我不放心!”

司徒曳脸颊微红,其他人都很有默契地假装没有领会。方淮轻轻咳了一声,做了总结:“看来对于前往颍州一事,皇上和李将军均无异议。那咱们就商量商量具体安排,尽快择定日期出发,皇上认为如何?”

李景肃道:“方大人操之过急了。此番会晤事关重大,我和也利部阿鲁达如果同时离开襄城,更是非同小可,需要好好安顿才行。不如先让郑公子休息一下,晚些时候把人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