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大郎说不出话来。
他挖出了小孩的骨头。
他妻子已经冲上去,眼神仿佛要吃人:“你还我儿子,我就这么一个儿子。”
周围人叹息地摇了摇头,那段时间饿死了多少人,为了活着,啃树、吃人又算得了什么。多少人都丧了良心,连他们自己也不敢说一句问心无愧。
于清浅愣了一下 ,终于反应过来。
无粮,食人。
这些视频她不是没有见过,一般都被模糊处理看不清,她平时也不会没事去搜,这才想起这都是灾民常态。
这类事属实不好处理,特殊时期,藏在黑暗中的积恶数不胜数,真要追究起来,不知多少人背着官司。
不患寡而患不均,今天处理了这一个,那些成千上万的人又待如何。
于清浅久久不语。
太子阖下眼帘。
台下三人也忐忑不安。
于清浅上前一步,看向刘家夫妇:“将你们那天看到的都说一遍。”
她还是第一次正儿八经地给人审案。
刘家夫妇把过程复说了一遍。
“回仙子,老李头是我俩的邻居,那天狗蛋就在家里,我们去山上找吃的,回来见不到人。
老李头还骗我们,说狗蛋出去找树皮,和他打过照面。
哪里是打过照面,分明掳了他去,可恨他家传来肉香时我们还傻傻分不清。求仙子为小人做主。”
于清浅看向老李头:“你怎么说。”
老李头自然大喊冤枉:“青天大老爷,我没有见过他家狗蛋啊!”
天幕已经播放起那天的画面,皮包骨的小孩悄悄打开门,东张西望。
路过邻居家门的时候,门突然打开一条缝,老李头直勾勾地看着他:【“狗蛋,你要去哪儿,我这儿有好东西 ,你过来呀。”】
说着他还舔了舔嘴巴。
狗蛋犹豫不决,一条腿向他迈去。
视频外,夫妻俩见状,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恶狠狠扑向老李头:“事到临头,你还敢说谎。”
打脸太快,老李头战战兢兢。
于清浅看向一旁官兵,官兵识得眼色,将几人分开。
她突然看向刘大郎:“你家中可有其他亲人,为何不照看孩子?”
刘大郎不明所以:“小人乃家中老大,本侍候寡母,有两弟三妹,均已分家。那些日子过去……还剩一弟一妹。”
却见仙子突然吩咐官老爷:“将他兄弟姊妹喊来。”
“是。”
众人云里雾里,离得近的不敢作声,远些的小声议论。
“叫他兄弟姊妹作甚,难道他们有人能当证人?”
事实已经清晰明了,老李头做贼心虚的神色、香味和尸骨,还有天幕中的场景。
难不成还有别人参合,分一杯羹?
众人细思极恐。
却见仙子作思索表情:【审案好像要将三亲四戚、相关人员召集,总不能干巴巴地问,突然得出结论。】
于清浅感觉脑子炸了,已知正确答案,她要怎么审才能服众,总不能说她看过电视吧。
【该怎么以符合逻辑的方式将答案‘推理’出来?】
一阵后,刘大郎的弟弟妹妹几家人齐聚台下。突然被召到大人物面前,不管有鬼没鬼都被吓得不轻。
刘大郎的二弟、三妹走到前面跪下。
刘二郎正是其二弟,一向机灵,胆子也大些,率先疑惑。
“大人,不知找我们有何吩咐。”
于清浅垂眸:“狗蛋一事,你们可清楚?”
刘二郎看向自己大哥,伤悲道:“回大人,那是小人的侄子,小人怎会不知。老李头也忒狠毒。”
刘大郎说:“若非三妹提议去老李头院子里打探,我们也找不到狗蛋的尸骨。”
于清浅看向刘三妹:“你如何知道去老李头家的院子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