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点困惑，主要是困惑她自己，阮静不能理解自己为什么还能如此冷静，她可是被李灵儿以赞助费为理由“胁迫”过来挨肏的。

肏没挨成，“始作俑者”却已经睡得好似天塌不醒。

李灵儿就是有这个本事，可以让一些原本就复杂的问题变得更加复杂，复杂到好似被猫咪挚爱的打结毛线团，根本无力解决，不得不顺其自然，或者说破罐子破摔地泰然处之。

阮静起身寻找毛毯，颇有翻看学生糟心论文以寻可取之处的错觉，她找了好一会儿，终于从床尾那只超大号柴犬的肚子下翻了出来。

“……呜，别走……陪我嘛！”毯子刚盖在李灵儿身上，她就敏锐地察觉到阮静要走，当即抱住她的手臂，腿也紧跟着盘到了阮静的大腿上，而后顺势一滚，把阮静拽倒在床上。

“脱掉！”李灵儿手脚并用地抱住阮静，就开始扒她身上的睡袍。

“抱着不舒服！”她眼睛都没睁开，手上的动作却十分麻利。

阮静刚穿上没五分钟的浴袍被李灵儿三两下就扒了下来，她显然很喜欢肌肤相贴的这份亲密，整个人半趴在阮静的身上，左腿缠在她的腰间，脖颈微垂，脸颊刚刚好枕在阮静的肩头，满足地蹭了又蹭。

“……你好香！”李灵儿含含糊糊地嘟囔了一句，微凉的鼻尖抵着肩窝，然后吧唧吧唧嘴，再一次往睡眠中沉去。

阮静任由李灵儿抱着，小心翼翼地把硌在她后腰的几个娃娃拿出来，丢在床边的地毯上，愈发切实地意识到李灵儿的不对劲。

她比起五年前神经质了许多，整个人跟小孩子似的反复无常，疑似患有重度皮肤饥渴症，而且明显安全感极度缺失，这满床的毛绒玩偶就是最好的证明。

“……你吵到我了。”李灵儿突然嘟囔了一句，右手啪地一声拍在了阮静的脑袋上，不重。

“嘘！安静，不准再转了。”

她的手指胡乱地摸索着阮静的额头，因为困意手指变得极为柔软，就跟血肉里头包裹着的不是骨头，而是泡沫棉似的。

她热烘烘的身体更紧地贴向阮静，愉快的麦芽甜甚至盖过了原本的雪花膏香，“晚安。”

她软乎乎的嘴唇蹭过阮静的侧颈，阮静的心突然跳得厉害，恍然间好想回到了五年前的那个晚上，李灵儿也是这么蜷缩在她的怀里跟她说“明天见”的。

明天自然没能见到。

阮静觉得自己真的是贱得厉害，活似一只收养当天就被糟糕主人一脚踹断肋骨的狗，骨头当然已经长好了，可每到阴天下雨依然酸疼得厉害。

可她却是妥妥的“好了伤疤忘了疼”，只要李灵儿和颜悦色地跟她一招手，她就会摇着尾巴巴巴地凑过去，满心欢喜地伸出舌头舔吮她的手心。

阮静知道自己现在最应该做的就是抽身离开，而不是好似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被李灵儿牵着鼻子走。

……或者，睡一觉也是不打紧的？

大多数情况下都会被阮静理智打败的软弱蓦地冒了出来，而这次她几乎没有任何迟疑地听从了，胃里蝴蝶翅膀扇动的愉悦让阮静根本没办法狠心拒绝此刻怀中的一切。

应该是标记的原因……一定是的。

阮静在陷入睡眠之前这样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