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避免被她传染狂犬病,使其变为固定臆症病人的拘束带,我想起她似乎喜欢别人称呼她为狼,而讽刺的是,嘴套正在把她变成狗,但他们却不敢取下她的嘴套,以防止她吐出叫同盟国互相攻讦的言语,毕竟在形势板滞之下,与其单方面与她做一场无望的斗争,加强我们内部的团结显得更为重要。
岛屿花园的战俘们应该都能回忆起前元首的到来,曾经那些因为投降而不断涌入的战俘使这里的条件一度变得拥挤与恶劣,但红十字会做了一定的努力,至少溢出的囚犯得到了转移,这里也变得更加宽敞,在把营地照得亮如白昼的泛光灯下,当德国人在被铁栏杆封闭的操场结束每天两小时的活动时,大概是因为对她有着先入为主的意见,我睨了她一眼,她此时正被脱下嘴套,垂着头喘息了一会儿,也许是因为即将与她熟悉的人重逢,之前近乎麻木的无感无能仿佛立刻要被发癫发怒所取代,而在她蓝眼睛望过来后,我却突然打了个寒战,那里面好似溶了两滴质地微冷的珊瑚珠,此时怨毒如含血。
我不想招致麻烦,只得跟在同我一道来的英国军官们的后面,直到她酿酿跄跄的被推入内围,此时那些训练有素的德国人停了下来,他们不少人都身着便服,但更多人都还是保留着旧式军装,只不过胸膛前那个国防军鹰徽被取了下来,从前她以空前绝后的速度推行的军队纳粹化过程,如今也仿佛在战败后被摧毁的荡然无存,他们暂且不清楚是否重新能转身回到之前共和国时期的起跑线,也不清楚是不是应该对她行纳粹礼,只有零星几个终于按耐不住的上校,居然还想对着她尽忠职守地伸长手臂。
他们很快遭到了警告,哨兵们用铁棍敲着栏杆,示意他们继续前进别停,没有卫兵开枪,这些或走或立的德国人明显更加疲惫,我不清楚这种事先没有通知的安排是不是让德国人不高兴,但为了鼓励他们畅所欲言,让他们在和她的冲突中讲出对战争以及罪行的真实想法,我们并没有让她住单独关押的房间,而是给前元首制定了一个安排表,使她轮值似的从一个房间到另一个房间。
她首先被我们带到营地里她曾经的陆军元帅们的房间,之前这间套间属于格尔德.冯.伦德施泰特与他的儿子,但由于汉斯.格尔德患了喉癌,已经被保释与遣返,而他本人并不参与营地的听广播,阅读等娱乐活动,我们一年前俘虏他的时候,还是在巴尔特茨疗养院,那时他和他的妻子在一起,虽然现在他因为血液疾病而卧病在床,但哪怕这个房间没有基本的保障生活设施,我想他的眼睛都不会眨一下。
而当我们把她推到他的床前时,他什么也没说,他一定是从百叶窗已经看到她了,而她突然像是因为忌惮而变的谨言慎行,在近乎麻木的沉默里,我们决定离开,因为这里的无线电设备足以让我们听到她和他之间的交流与互动,在锁上门之前,前元首突然扑到门前,她手上的锁链与他的床柱所绞在一起,扯出叫人牙酸的拉扯声响,相信被迫与她因为健康原因而辞职的元帅囚禁在一起,她一定相当难受,而散落在她双腮上的乱发,包裹着她苍白的脸颊,她此时困兽之斗般的隔着玻璃与我对视,那些栏杆与铁丝网的影子垂【WYCDJ】落在她大而深的蓝眼珠内,倒映出我倒退了几步的狼狈模样。
我能听到她浅浅的呼吸,我的瞳孔在她眼里剧烈的收缩起来,我不敢再看她,只能匆匆挂锁,以此来确保她和他们所处的环境是相对隔绝的,当我离开这里时,我听见她缓缓沿着门内滑坐下来,锁链垂在地上,发出蛇游般的簌簌声响,我忍不住往门内望了一眼,她弓起来的腰肢在慢慢泄力,如果不是房间里另一个微微的气喘,我甚至会以为她是在被单独关押。
她与他并没有交谈,这让我开始质疑把她带到这个营地的初衷,而格尔德.冯.伦德施泰特之前对她的评价也总是官方的,如果可以,他甚至都不愿对自己和她的关系多加赘述,我们所了解的,也只不过是她每次都会为他端来一把椅子,连作为她亲密战友的赫尔曼.戈林都得站着,虽然房间并不大,只有谈话的形式被简单模仿但内核却依然存在,我们都紧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