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着,尤其希望她和他情景重现般的去讨论突击队,或者至少说说她以他的名义命名的西线攻势。
格尔德.冯.伦德施泰特从床上坐了起来,这使我们紧张起来,他要做什么?但出乎我们意料的是,他把折叠好的军装放在膝盖上,上面已经不存在任何勋章,连她曾经授予的荣誉团长领章都已经被拿走,而后像是简单的给一个陌生的女士让出位置般,从床上下来,我不得不注意到他的腿,在黑暗中,他坐到离她最远的一把椅子上。
前元首没有动,好像耗尽了力气而不想站起来,那些垂下的头发虚虚掩着了她的侧脸,使得白得愈白,黑得愈黑,她就靠着门,而格尔德.冯.伦德施泰特的脊背抵在椅子上,对于他这个年纪的人来说,他依然显得出奇的挺拔,也许是过了一刻钟,她才有了一点小小的动静,伴随着锁链摩擦地板的声响,她还是使自己毫不客气的倒在了他那张简单的似乎只剩下床垫的床。
这时我才注意到格尔德.冯.伦德施泰特的脊背才有了微微的弯曲,而后他不再动作,以僵直的姿势把他的手掌放到身侧,他股掌间那些盘曲纠结在皮肤表面的血管因为不舒适的休憩动作而凸起,但他仍旧相当冷漠的忽视了那种抗议,而后闭上眼睛,神情也只是默默的。
我察觉到对于他和她来说,交流与互动是再个人化不过的,格尔德.冯.伦德施泰特从未越过她身边的凯特尔等人向她传递消息,而西线指挥部的电话也没有因为元首而占线,或许我们在她和他身上得不到想要的,至少今晚他与前元首都吝啬到不想维持处于指挥系统之内的形式主义交流。
我有些失望,但我并不清楚格尔德.冯.伦德施泰特对她的退让是不是又让她生出今时如同往日般的胆魄,而此时睡了一觉的她,好像又恢复了一些力气,但桎梏在她腿上的锁链,已经牢牢的把她拘束在这小小的房间,她的活动范围也不过是从门口走到铁制的桌椅前,而他早已经不坐在那里,此时我听卫兵说,格尔德.冯.伦德施泰特已经出去散步。
这意味着给她送午餐的任务落到了我的头上,这简直叫人难以置信,我想起她昨天隔着铁窗与我对视,如果不是隔着门,我都怀疑她是不是要从我身上咬下一块肉来,我们与美国人甚至都放弃了教化她的可能,而再教育过程意味着她要与营地聘请的外部人员交流,谁知道她能说出什么骇人听闻的言论。
而她早年间在兰茨贝格监狱的经历已经足够使我们这些人严肃对待了,那些曾经站在她面前为她舍命的党徒,又或者是尝试用武力推翻她的密谋组织,他们最终都屈膝了,好似那些被她吹捧的英烈与被她视为渣滓的叛徒,不管死后情况如何,他们死时的情况都一样寂然地声名狼藉。
可她还活着。
这简直令人毛骨悚然,哪怕长官给我强调无数遍她的“无害”好似已经把德国前元首视为一条已经打磨了爪子的狗,我仍然心有余悸的站在离她五步远的地方,在做了种种设想后,还是把那个托盘滑过去,而她只食用了里面的蔬菜与蜜饯,那些沾了肉汁的面包,她甚至没有去碰一下,而出乎我所料,她并没有和我说半个字,不知是出于鄙夷,还是出于被单独关押的习惯。
我的视线动了动,悄悄觑了她一眼,那些拥覆在她后背上的发丝落到她的双肩,似乎是硬发,此时随着她伏首的动作垂荡下来,她一动,就露出稍鼓的雪白腮肉来,只是她现在全然没有发觉到我的注视,而后我大着胆子去伸手将托盘勾了回来。
还好前元首根本无意与我交流,当我回头从窗内看她的时候,我注意到她又回到了格尔德.冯.伦德施泰特的床上,似乎没有人有资格同她对话,而后她就对着窗户,低头看向窗外因为积水而反着光的混凝土地面,那些缠着电线的钢架结构无疑在熄灭她的逃跑意图,而后她的眼睛动了动,望向那些在走廊上的德国人。
她在看什么?我对她的所想有些好奇,她的眼神里并没有一丝奇怪或者难堪,我以为她的目光会有些许松动,但她的眼神里毫无愧色,相反,仿佛只有他们亏欠她的,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