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多数接触到她这种目光的人,竟还有下意识碰碰足跟的,而她也愈发满意,哪怕是蜷着的姿势,她的足尖都在无意识的翘着,仿佛向我们传递出她心情尚可的信号。

如果格尔德.冯.伦德施泰特不愿与前元首交谈,那其他人是否有着争取的可能呢?他本人更像是一个老派容克而不是说客,在需要与她作出交涉的时候,他依然保持着近乎懈怠的不发一言的态度,而他的年纪与名望,也使我们没法像审查军校学生似的盘问他。

但除却格尔德.冯.伦德施泰特,在营地里同样值得我们注意的,是关押着的至少150名被她授予将军军衔的将领,但如果要让她一个个的与之交谈,也不知道需要多久的时间才能完成我的任务,而或许让她在白天与同样在营地里冯.布劳希奇,曼施坦因等人进行会面也许更能提升效率,而关于她和他们的谈话的录音,更是可以作为一项无可争议的证据,只是令人遗憾的是,另一位曾经留在这里的陆军元帅埃瓦尔德.冯.克莱斯特已经被引渡到了苏联,不然我们也许会得到更多珍贵记录。

而我们这次只给她双腿系上了镣铐,可还没有等我们催促,她就已经走上前去,四周都安静下来,我望着她,突然意识到她保持的还是那个形象那个自以为不会犯错且永远都是人群中心的元首,只【网址:??????.????????.??????】是那些给她铺路的人们不停的更换而已,只是果不其然的,她选择与死硬派进行交流,营地里的党卫军的将军们激动的和她说着什么,他们高的肩膀让我只能变换位置才能堪堪捕捉到她的侧颜,而仿佛在他们眼里,叫人目炫神迷的太阳正透过细雨直直地坠落在他们胸膛前。

她和他们不会还说种族理论和生存空间吧,我微妙地注视着他们仿佛陷入某种触动的脸,她仿佛衷心地想要他们能晚点死,要在还活着的时候更多更多听她的话,甚至还短暂且大方的与其中一人握手,只是她不喜欢被人触碰的这点依旧没有改变,她只轻轻地晃了一下,那白得反光的手就已经迅速地收了回去。

我意识到他们与她的对话正在把记录变得荒谬,似乎没有什么不敢说的,而正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国防军的将军们,他们大多数趋向于变得更加缄默,把她和他们紧紧锁在一起的效忠誓言,正因为她还活着又重新生效,不过她再也没有能力给出高额的贿赂,曾经他们不仅把她视为建立新部队,也是同时创设了新部队指挥官职位的人,在命运翻天覆地之下,前者似乎在用她特有的态度在嘲笑后者,但又由于不得不,她和他们却产生了种种千丝万缕且难以割断的联系【网址:???.?J??.???】。

英国兵采取了措施,他们“礼貌”的把他们和她分开,而后我才注意到她仿佛万般不情愿用背对的姿势转身,而有些人仿佛见到她就已经开始感到痛苦与幻灭了,恨她在利用他们取得一个接一个惊人胜利之后,又把德国重新推入内外交困的境地,这样的态度在被俘后的将领中屡见不鲜,特别是那些在战争结束后指责她的,而他们在被她单方面辞职之后,应该大多清楚的知道,他们满腔的焦急与才华都即将无可奈何的烂在肚子里。

谁是她最好的指挥官?

至少在1944年的三月这个称号属于埃里希.冯.曼施坦因,我留意到他看她时眉心跳动了一下,他认真地看了她一会儿,远远的,他看了又看,这个曾让他以旁观者的角度坐视自己计划成功,却把他功劳都轻描淡写的统帅,我听说他曾前去司令部找她,仿佛想伸手把她往回拉,可她依旧相当冷漠的无视了他的手,让那只手的影子空空落落的落在总理府的墙上。

气氛再次凝滞,埃里希.冯.曼施坦因似乎是觉得有些可笑,突然转身离开,而与他短暂交睫的她只是抱着手臂,接着她转过脸来,仿佛也在一时之间懒得敷衍,没有一丝内疚感,而后她厌恶地瞟了我一眼,如果至今仍保留波斯人吊死带回坏消息的信使的恶俗,我相信她一定会为此烧死我,但幸运的是,现在的元首只是阶下囚。

只有一人朝她低下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