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为,在两个人坦诚相待以后,所有的阻碍困扰已经荡然无存,他们势均力敌,并肩而立,重新建构起更加稳固的婚姻关系。

他以为,他给她自由与信任,将后背放心地交付于她,她对他,也该是一样的。

可是,她说――她讨厌他。

她甚至打算再一次离开他,毫无留恋。

这大半年的柔情蜜意,是她放出的又一场烟雾弹吗?是她顺势编织出的又一个绮丽谎言吗?

他忽然想起,当他向白凝提出,交换一点点真心的时候,白凝自始至终没有给他正面回应。

相乐生低头看着依然趴跪在他身下,任由他施为的美丽女人。

她上上下下的小嘴被他挨个欺负了一遍,从未被别人染指过的后穴正温顺地吮吸着他的性器,雪白的身子上布满了他留下的指印和牙印,凄惨又淫靡,给他一种彻彻底底拥有了她的假象。

可是――她那颗他上下求索而不得的,凉薄冷血到极点的心,到底藏在何处呢?

他突觉心灰意冷,抽出湿淋淋的肉棒,不发一语。

男人暴烈的动作突然停下,白凝生出几分疑惑,转过头往他的方向看了一眼。

明艳的日光有些刺眼,她看不太清楚,隐约觉得他的眼尾有些发红,神情也十分陌生。

白凝脸上的犹疑更深,撑着身子爬起,想要凑近一点,看个明白。

相乐生察觉她的意图,连忙抬起手背掩住眼睛,恶声恶气骂她:“滚开!”

白凝愣住,从男人凶恶的口气中敏锐地嗅到了点儿什么,整个人都慌了神。

他……他是哭了吗?

被她……被她气哭了?

“老公……”方才的不满情绪烟消云散,白凝凑上前抱紧他,那句以为自己这辈子都说不出口的道歉自然而然地流窜出来,“老公,你别生气,我错了……”

这一次,相乐生的声音里裹挟的情绪更多了,好像怎么压都压不住似的。

他依旧凶巴巴的:“错哪儿了?”

白凝老老实实地把游季中过来谈判的事交待了一遍,证明自己的坚定:“我当场就拒绝了他,说什么出国,都是骗你的。”

相乐生的心气立刻顺了许多,好像一块堵在心口的大石忽然消失一样。

他重重吸了一口气,缓了缓心情,冷哼一声,道:“你拒绝他,是因为他提出的条件不够吸引你,不止是因为我。”

白凝也不否认,直起身拉下他的大手,轻轻亲了亲发红的眼睛,贴着俊颜蹭了又蹭:“可是,你没有选择她,也不全是为了我,对不对?”

相乐生剜她一眼:“还顶嘴?”

他的心里却很明白,白凝说的话非常正确。

她到底是最了解他的人。

她和他拒绝诱惑的原因都不纯粹,最优先考虑的,都是自己的利益得失,对方之于自己的意义,也不过是千千万万考量中的一环罢了。

但是,他们都足够成熟理智,能够理解并接受这个复杂世界的真相,对于彼此动机复杂的灰色选择,已经非常感动,并且珍惜。

更何况,恐怕再也没有第三个人,可以给予他们如此恰到好处的陪伴与默契,可以和他们这样一言难尽的人产生精神上的高度共鸣。

白凝紧紧揽着相乐生的脖子,软声解释:“我承认我很没安全感,但是这一次,我已经在尽量尝试信任你了。你明明说好会和我保持联系,还让我等了那么久,我真的很害怕……”

“害怕就跟我离婚?害怕就拉着行李箱要走人?”相乐生忍无可忍,用力捏了捏她的脸,翻了个身躺下,扶她坐在腰上。

白凝抿了抿被他亲得红肿的唇瓣,低低道:“我只是……不想让自己太被动。而且,乐生,你能理解的吧?无论多么在意你,我都不能容忍自己丧失……独立生活在这个世界上的勇气与能力。”

她不愿做寄生于树木上的菟丝花,即使失去了倚靠与凭仗,即使失去了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