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救阿皓!他有凝血障碍!”

因为他的话,沈绥年被彻底遗忘。

他看着魏皓被人抬上担架,看着他得以存活。

而他,可能连死,都这么悄无声息吧。

意识消散的最后一刻,他看到魏皓挑衅的笑。

耳边,是靳雨浓朋友不敢置信的声音

“你疯了!魏皓有你护着头发丝都没掉一根,你没看见沈绥年身下流的血?他才是伤的最重的那个!”

回他的,是靳雨浓笃定的声音。

“阿绥起了离开的念头,这时候受伤刚好能留住他。你知道的,我不能没有沈绥年,我的未来必须得有他,有我们的孩子,不然,我会疯。”

第9章

这一觉,沈绥年睡得一点都不踏实。

他反反复复做梦,梦里都是年少深爱他的靳雨浓。

她会因为他一个光怪陆离的梦,大半夜驱车五十公里带他去无人的教堂和他定终生。

会在地震时,毫不犹豫把他护在身下,神志不清了嘴里喊的都是“菩萨保佑我的阿绥平安顺遂。”

会因为医生一句他可能撑不过今晚,怕他一个人害怕,毅然决然在他前头割腕,先去路上等他。

可梦总会醒。

温存褪去后,等待他的,只有一份骨折报告单,和胸口的剧痛。

以及医生无奈的一句:“再早一步你的肋骨就不会扎到肺里了,可惜了,现在你的好好养三个月了。”

医生眼底的怜悯刺的沈绥年一颗心生疼。

他颤着手捂着胸口。

那些被他刻意隐藏的情绪在这一刻彻底爆发。

本来他和靳雨浓差一点就能拥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

如果不是那些欺骗,如果不是她在他们刚试管成功的时候就选择假死,去圆她可笑的执念……

散不尽的痛意在沈绥年眼底蔓延。

他死死掐着手心,忍到身子发颤。

病房的门却忽然被人推开来。

靳雨浓站在门口,脖子上的红痕还没散去,脸色也不太好。

“沈绥年,你疯了?你知不知道……”

质问的话在看到沈绥年那张惨白的脸时戛然而止。

她紧了紧身侧的手,沉默好久,有些无奈。

“算了,下次别再干这种事了,我不想深究你带阿皓去那的意图是什么,但是你要知道,阿皓才是我的未婚夫,也幸亏你身体没什么大碍。”

他端了碗鸡汤来。

看样子,还不知道他刚在她的‘助力’下,肋骨断了十三根,还有两根扎进了肺里。

这一刻,沈绥年忽然觉得没意思透了。

他抓着骨折单,纸张被抓破,指尖扎进掌心。

他却只是固执看着眼前人。

看着那双曾经全是他的眼睛。

“在你看来,是我想害他?”

靳雨浓舀汤的手一顿,皱眉:“我说了,我不想深究。”

不想深究?

她是不想深究魏皓的真实面貌,怕坏了他白月光的形象,还是在她心里,他沈绥年就是这样一个心思歹毒的人?

沈绥年仰着头,极力隐忍着情绪:“这里最不缺的就是摄像头,你要是想知道真相……”

“够了!”

靳雨浓把碗重重放在床头柜上。

“我敬你是我姐夫,所以对你加倍的好,这不代表你就能肆意伤害我老公!你明知道他有凝血障碍,如果不是我及时赶到护住他,他就没了!”

是啊……

他及时赶到护住魏皓,保住了他。

他却因为他那一推,直接让他近乎全身骨折。

看着那双猩红盛怒的眸,沈绥年从未觉得面前人这样陌生。

心中情绪堆积到极限,他深深吐出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