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他又对叶听吩咐:“你也回去歇息,伤还没养好,妘娘看见定是要伤怀。”

叶听随侍齐齐应了一声,一同将一步三回头不愿离开的薛夷渊逼退,最后阖上门扉,将裴涿邂与苏容妘留在一起。

其实裴涿邂此刻头痛欲裂,他是被银针强制逼醒的,可养身子最重要的便是睡足睡够。

他抬手再一次抚上妘娘的面颊,虽然知晓她此刻不会轻易醒,但他仍旧动作很轻,将他所有的珍重爱惜都藏在指尖,一同映给妘娘。

夜里的成佛寺在生了一场动乱后,便得死一般的寂静,门外偶有千牛卫走过的脚步声,毕竟叛党逆党未曾全然抓获,抓获之人仍需严加审问,这是最为耗时耗力的事。

苏容妘本应该连睡个一天一夜才对,可她昏迷之前,便被心中的疑问反复折磨的,甚至靠着这些困惑不解为奔头,强撑着上了山,如此一来,这些困惑便随之一同入了她的梦,在她昏迷时也不断折磨着她。

梦中的阿垣立在成佛寺的大佛前,那双明亮的眸子分明已经没了神采,可还是望着神佛,似在求什么。

她想靠近却连进门都不得,可不知裴涿邂突然从何处出现,一剑将阿垣刺了个对穿,喷溅的血液奔着她而来,可连属于阿垣的温热的血都不能落在她身上,好似将她生生隔绝在外。

梦中惊惧,终是催使苏容妘猛然睁开眼,入目便是裴涿邂手肘撑着头,在她一旁闭目休息。

苏容妘喉咙发干,唇角微张,还未等出声,裴涿邂便抬眸向她看了过来,猝不及防与她四目相对

第三百三十二章 关系变得微妙

屋中静谧无声,苏容妘本就是刚醒,深思还有几分混乱。

梦中是惊悚也好、混乱也罢,真实虚幻在她脑海之中搅成一团,让她此刻没有什么反应,有些怔愣地盯着裴涿邂看。

裴涿邂却是先一步反应过来,眉心紧紧蹙,抬手去探她额角,顺着用手背贴了下她的面颊,慢慢松了一口气。

他哑声开口:“可有觉得身上不舒服?”

苏容妘睫羽颤了颤,沉默一瞬,顺着他的话感受身上的不适感,最后的注意落在了小腹上。

她感觉似来了月事一般,小腹坠坠的发疼,腰间好像还系着月事带。

思及此,她这才想起自己昏迷之前意识到的事孩子应是没了。

苏容妘散开的视线再一次聚拢,这回是落在了裴涿邂身上,她略有些干涩的唇动了动:“孩子……”

裴涿邂神色有一瞬的变化,下意识别过眼去,却紧紧一瞬便再一次回转过来:“不必管孩子,你这一胎怀相本就不好,来去自有定数。”

他的声音很温柔,好似生怕凌厉一些,便会将她击碎一般。

虽则他早就不用最开始那般疏冷的语气同她说话,但此刻却是格外的小心翼翼,好似将他们在京都分别前的争吵、不快,尽数忘了个干净。

苏容妘心中知晓,这大抵是因孩子的缘故,毕竟自己也算是个母亲,一个失了孩子的女子,确实应该被温柔以待。

她眼眸垂下,视线从裴涿邂身上移开,慢慢扫过屋中各处,这是她之前住的禅房,屋中什么都没变,她躺在这,好像这几日经历的一切尽数没发生一般。

她突然想,她这时候应该哭吗?毕竟也是跟了她三月有余的孩子,化作血水正一点点从她身子中流逝,她应该难过才是,或者是掉上几滴眼泪,也算是全了这一场没有缘分的母子情。

可她闭上眼,非但没什么泪意,反倒是觉得眼眶有些干涩。

此刻,裴涿邂却是握紧了她的手,同薛夷渊说的那些什么还会再有孩子的话,在此刻他当着妘娘的面却有些说不出口,他从她面上看不出什么,甚至有些惧怕她无神的双眸,不得已开口打断。

“要不要吃些东西,暖一暖肠胃?”

苏容妘轻轻摇头:“不必了,我此刻还是先喝些水罢。”

毕竟她长久没进食,还吸了不少冷风,若是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