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躺了一会儿,慢慢地坐起来,然后熟稔地从口袋里找出一小瓶药,道出两颗黄色药丸,干咽了下去。
见我怔怔地看着他,他竟然还有心情扯开唇笑了下,“我原以为是我救你一命,没想到是你救了我。”
我狼狈不堪,不知道该回应点什么。
他浅色的瞳倒映满脸血污的我,“你叫什么名字?”
我愣愣地回,“宋槐。”
“哪个槐?”
“槐花的槐。”
“好特别的名字,”他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却在这里与我这个杀人凶手聊着天,“象征着深春之爱的槐花,是我最喜欢的花。”
深春之爱,我不知道自己的名字有这么美好的寓意。
“我叫温司。”温司慢条斯理从地上站起来,月光打在他身上,为他镀上一层银辉,他朝我伸出手,说道,“宋槐,你救了我,为了报答你,你愿意跟我走吗?”
我不太明白他的意思,却本能地觉得他值得信任。
我能不能再赌一把,赌自己没有信错人。
穷途末路的人是没得选择的,我颤巍巍地伸出手,他一把将我握住从地上拉起来。
月色盈盈,我看着他温润的脸,那时并不知道,温司这个名字,将会成为我一生中最刻骨铭心的痛。
他是我抓不住的光,从天而降把绝境中的我拯救,又在某一天悄然地离开,让我曾窥见光的世界里只剩下阴暗。
温司把我带回了他的私宅,与谢惟的房子同处一个地段,但不同的是,不若谢惟的屋子冷冰冰毫无人气,温司的房子里有五个帮佣,除去厨娘,还有花匠和打扫卫生的,都住在一楼角落的客房,他把我带回去的时候,帮佣正在各自忙活着,见到浑身是血的我,皆吓了一跳。
年纪稍大一点的陈姨最先反应过来,温司让她准备一间客房,又让一个年轻女人带我去洗漱,我忐忑不安,来到陌生的环境,我并不知道要面对的是什么,更何况,我身上还背负着一条人命,温司是个好人,我不想连累他,杵在原地好几秒,我说,“我还是走吧......”
“为什么呢?”他垂眸看我。
帮佣也都在看我,对我投以好奇的目光,但我在他们眼里没有感受到一点儿恶意,我已经很久没有因为感动而流泪,鼻子骤然一酸,哽咽道,“我.....”
温司的手机响了,他抬了下手,我没有再说话,接过电话后,他对我露出个笑容,说,“谢惟送去医院急救了,你还要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