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可能。

这是一个深秋,冬日还没有来,就已经冷得刺骨。

自从被谢惟控制住后,我没有与外界任何的联系手段,家里没有通讯工具,他也不会给我手机,但我还是在电视里见到了温司去世的消息。

就是这样凑巧,那短短三分钟的报道,当真让我见到,我与温司真有缘分。

屏幕里,柏垣代替家族出来回应,他与温司相似的脸说着公事公办的话,我扑到电视机前,迷恋地看着他一举一动,仿佛温司仍在世间。

我不相信温司会这样死去,明明我们约好了会再相见。

谢惟回来时,我呆滞地缩在沙发上,他见到我,面色冷淡。

我抬眼看他,声音似是割裂的布帛喑哑难听,“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

我知道公寓里到处都是摄像头,他在屏幕的另一端监视着我。

他走到我跟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又露出哪种很轻蔑的表情,“是又怎么样?”

我全然没有了顾忌,像疯子一样冲上去扑打他,谢惟按住我的手脚,把我摔在沙发上,他冷厉的脸狰狞着,语气张牙舞爪朝我袭来,“他死了,你很伤心吧,可惜了,他就是个病秧子,听说这半年,他瘦得只剩下一把骨头,连吃饭都要鼻饲,这样活着,还不如死了。”

“你闭嘴!”我凄厉地叫喊起来,不肯让他玷污温司。

谢惟咬着牙,他怒容满面,抓着我的力度像是要把我捏碎,“你还在存着他来救你的春秋大梦,宋槐,你注定一辈子要待在我身边做婊子。”

我大哭起来,明明不该在谢惟面前流露出脆弱,但一想到温司已经不在人世,我就痛得像是被撕碎成了千万片,我痛得蜷缩起来,浑身的肌肉都在痉挛。

忽而想起,温司这一年二十九岁。

他到底没能活到三十岁的春天。

33.

温司的死讯传出来后,我彻底被谢惟禁足了。

而消失了快一个月的贺一斐也重新出现在我面前。

他消瘦了很多,漂亮的脸蛋不如从前那般神采动人,无血色的苍白,有一种弱柳扶风的羸弱感。

他一见到我,像失而复得的珍宝一般将我搂入怀中,我碰到他瘦得肋骨都突出了的腹部,他亲昵地摩挲我的脸,像是在像我撒娇,“好不容易才能见到小槐呢。”

我正因为温司的死而萎靡不振,对外界所有的事物都提不起劲,温司一死,我再也不想委曲求全,面对谢惟和贺一斐,也不会有好脸色,于是漠然地看着他,他自讨无趣,也不觉得尴尬,仍死死搂着我,仿佛只要放手,我就会永远消失。

也许是怕我自杀,贺一斐连学校也不去了,二十四小时陪在我身边。

但他不知道,人一心求死,是能有很多办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