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我是周翊然父亲。”

她点头,“伯父您好。”

她随在他身后走,“想带你去个地方,不知你方不方便?”

她忙应,“方便的。”

两人在黑色轿车旁停下脚步,他打开身侧的后座车门,等她上了车便关上门绕到驾驶座上车。

车停在市政府附近的一条街道上。

这里也是陵市的市中心,这条街上有很多老建筑,充满古韵的两三层灰瓦小楼外是外墙高高的院子,里头绿意丛生。

能在这条街上买这些老建筑的人大多非富即贵,文化内涵远远高于其实用价值。

一路上两人聊了些关于她的事,学业工作顺不顺利诸如此类的没什么实际意义的话,她也依然认认真真回答。

她能看得出来他发觉了她的拘谨和紧张,在刻意找她聊天以此缓解她的情绪让她放松下来。

周翊然大概是受他父亲影响很大,现在看许多方面都是他父亲的缩影。

周父的谈吐不俗,问题也没有越界,语气礼貌而舒缓平和,逻辑清晰缜密,确有让人放松下来的能力。

他心思也很细,清贵朗润,没有半点中年男人惯有的油腔滑调的世俗,对待小辈也并没有长期在官场身居高位的颐气指使的傲慢,即使两鬓已泛白却依然能从舒展的五官中窥见年轻时的英俊儒雅。

两人停在街上的一栋小楼前,他拿出钥匙打开灰色的院门。

街上栽了一路的梧桐,小院里是探出墙的枫叶,院子里铺了石阶,小草坪上摆了大理石圆桌和四个圆凳。

院子不大,却处处盎然着朴素淡雅的情调。

小楼的门还是老式的钥匙锁,周父开了门,微微倾身让她先进。

“这里是周翊然外公的房子。”

周翊然外公,那个在周翊然经历妹妹出国的痛苦时陪伴他的人,也是周南栖口中对现在的周翊然影响很大的人。

她说不出话,只是神经再一次紧绷,下意识地想要四处看看这栋小楼,却明白这样做失礼。

小楼里很显然许久无人居住,房子没什么人气,但打扫得很干净,并无灰尘堆积。

大概是有请人定期来打扫、养花草,否则小院里早已不会那么生意盎然。

“坐一坐吧。”

周父走向客厅,拍拍沙发的椅背看她。

她应下,走过去坐下,看周父在她对面坐下。

“周翊然的事,你还不知道吧。”

她微微敛眉,“知道一些,周翊然的妹妹和我说过他小时候的事和后来他出国后的事。”

他看起来有些惊讶,“周翊然应该不知道你知道这些事吧?他是不愿意让你知道的。”

她抿唇摇头,“他知道了,我和他说过。”

周父轻叹,“这孩子,之前是最怕我和你说这些事的,今天来找你是想告诉你一些事的,本来还在担心告诉你了他会因此对我更加不满,没想到你已经知道了。”

她笑了笑,“他不愿意您告诉我吗?”

“是。”

男人手指捻住眉心,“我对不起这两个孩子。”

她没想到他会这样说,有些惊讶地看他。

男人看起来不复在外时的稳重,此时带了丝脆弱的意味。

“在周翊然十六岁那年,他的外公去世了,之后就一直一个人在陵市上学生活,我将他从这里带去了十中附近的那个房子,找了人关注他的生活状况,”他叹一口气,“他一直有心疾,在我做了那件错事以后就埋下了病根,后来一直反反复复折磨他,是我对不起他。”

“我也很自私,为了让他有更加光明的前途逼他在高二那年出国,利用了他的心疾威胁他。”

利用心疾威胁?

她有些奇怪,抬头看他。

“他一直因为自己有心疾而觉得配不上你,他也不愿意让你知道他的心疾。”

她微微咬唇,明明已经从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