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容,你真是好得很。”
“西域迷药,好一个西域迷药。”
他不用想都知道这迷药是谁给她的。
肃王镇守西北边关,是与西域往来最为密切的州府,两国通商往来,这迷药定是陆明轩给她的。
他起身推门而出,殿外暴雨如注,他浑然不觉径直朝着外面走去,一瞬就将他浑身浇透,陆遗赶紧拿伞跟上,萧显越走越快,他小跑着才勉强跟上,身上已然湿透。
到了披香殿,直奔侧殿而去,江容嫁入裕王府所带得嫁妆都由她自己保管,他从未过问,他记得江容的嫁妆就放偏殿。
推开殿门,殿内几十个箱笼都整齐摆放着,他随手打开了几个箱笼,发现里面空了大半,剩下的尽是些不值钱的玩意,开了十余个箱笼后,他声音冰冷,似是压抑着怒气。
“陆遗,去将王妃的嫁妆清单取来。”
陆遗再次钻入雨中,不多时将嫁妆清单取回,双手呈递。
他回来时,萧显已经将所有的嫁妆箱笼掀开,一一翻看,他对照着嫁妆清单细数着,里面登记在册的贵重物品尽数缺失,金铤银铤通通不见。
摆明了早有预谋,将嫁妆中轻便易携都被带走,值钱的变卖一空,带在身边。
怪不得她出发时带了那样沉的行囊,原来是做了离开的打算。
前段时间他的注意力都在与燕齐二王权势抗衡上,对她确实疏于关注,不知道她是从什么时间开始谋划出逃的,难道说,是因为他不肯和离,所以她才趁机逃离?
自成婚后,他一直觉得在他不懈努力下,江容对他是有好感的,而且情感越来越深,他们如同寻常夫妻般琴瑟和鸣、恩爱不离,就算偶有拌嘴都很快就和好了。
他觉得他们和前世一样都是伉俪情深,为何她执着想要离开?
难道说她这段时间的情感回应都只是为了稳住他的权宜之计。
“陆遗,前些时日王妃在家可有异样?”
他隐隐猜测,却不敢细想。
变卖嫁妆换钱,迷晕随从,驾马车逃跑,桩桩件件皆是蓄谋已久。
他自嘲一笑,阿容可真是聪明,为了逃离他身边真是忍辱负重、费尽心机。
这般详密周全的计划,她绝对不可能坠崖身亡,况且江容与他痛感相通,他半分痛感都没察觉,她一定没死。
她一定是躲起来了,躲在一个她觉得他找不到的地方。
对于江容,他或许一直停留在前世两情相悦的美梦中,以为重生后就可以再续前缘,可没想到,这场美梦只有他一人当真。
他周身的血液被怒火点燃,偏执的占有欲在发狂,她要跑,那他偏要寻她回来,将她关在裕王府内,将她困在身边,今生今世,她身边只许有他一人。
他要不择手段的将她留下,就算是她埋怨他、憎恨他,他也不可能放手。
湿透的衣服紧紧的贴在身上,萧显似是察觉不到冷意,他面含怒气,怒及反笑,笑意冷鸷,愈发令人胆寒。
“王妃在汲县失踪,派出所有暗哨去找!”
“另外派人盯着陆明轩,一旦他有出城动向,立刻来报!不得有误!”
“再给我备一匹快马,我要去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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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日后,江容终于抵达洛阳,连日马车颠簸,她胃里难受得很,汀芷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一到洛阳就尽快找寻了家驿站住下。
汀芷手脚麻利的收拾好床褥后,她建议道:“方才路过集市,我瞧见那羊肉饼看着油香酥脆的,我买来给娘子尝尝?”
江容还是没什么胃口,对羊肉饼提不起兴趣,但见她眼神期待的样子,便让她去买几张,就算自己不吃,她和汀兰分着吃也是好的。
“去吧。”
不多时,汀芷脚步匆忙的赶回来,额角浸出汗水,胸口喘息,面色忧虑,手中还拿着刚出炉的羊肉饼。
羊肉饼真如她所说油香酥脆,只是她一闻就觉得羊油味道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