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1 / 3)

那舞姬以轻纱覆面,身上穿着红绡纱样的小衣,赤色肚兜上的绣样若隐若现,四肢光裸着,灯光下肤白如暖玉,手臂上套着四五个黄金臂钏,踝上系着一只金铃,随她起舞作响。

四下一时安静了不少,三春楼的表演不多,然而每有姑娘登台,必是令观者久久难忘的场景,当晚献艺者,也将为台下人所竞价,以得她一夜相陪。

今夜的舞姬虽看不清面容,可描绘过的眼睛却含情动人,光华于其中流转,她的行止极美,和着乐声,令人心生向往,李霁打眼一扫,南平侯世子早已看得入定,徐琛的手指在桌上和着节拍,而裴焕因背对她的方向,看不清他的神情,唯有一道笔直的背影。

鼓声渐次加急,舞姬随鼓声急转,手中的红绸随身而转,层层散开,柔韧又柔软,鼓点堆叠至最高处,红绸自她手中朝前飞去,犹如一支舍不得伤人的羽箭,堪堪飞至一人面前,受制于长度而不能往前,被舞姬轻飘飘收回掌中。

红绸及至面前,那人也一动未动,漆黑的眼睛平淡地望着前方,裴之旸这张脸生得极好,清淡的眉眼,偏生眉毛与下颌线条凌厉,他是狠狠吃过苦的人,气质又与京城贵公子不同。南平侯世子盯着他的脸,酸溜溜地说,“这小娘子看来对侯爷颇有意思,咱们这么一大桌子人,偏偏只把个红绸子抛给您,要么说姐儿爱俏呢。”

就有人笑,“若论俏,怎么能略过子任不提?当年探花郎骑马过街市,说是掷果盈车也不为过,京城的这些个乐坊,多少女伶想求他一阕词而不得。”

徐琛只笑,一副不得已模样,“今时不同往日,我已不是一己之身,有些事能避则避的好,不比侯爷,自在轻松。”

裴之旸颔首,顺手托起酒杯朝徐琛一举,“托驸马的福,裴某确实自在。”

徐琛的笑一下子便不太自在了。

李霁在楼上瞧着,只觉得这二人相处颇融洽,让她竟有些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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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姬舞毕,便是竞价环节,一般底价不高,方便客人们喊个开心,也抬抬气氛。

就凭今夜南平侯世子那副痴样,李霁以为他高低又要一掷千金,可不知是否上次真叫他伤了元气,这次他倒沉得住气,只与桌上人不住说笑。

不一会,价格便炒上了一个不低的数目,到此时,竞价的也就那么两家,这时忽而又有人举牌,众人一见,便是一阵起哄欢呼声。

李霁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确实意想不到,可也合乎情理,此人正是今晚坐于首桌,被舞姬以红绸青睐的那位青衣公子。

裴之旸仍是那副八风不动的表情,然而和这伙人几轮推杯换盏下来,耳廓沾了点薄红,原本冰冷的眼睛也染上水色,平添几分风流,台上的舞姬虽仍覆着面,可一双眼睛早已落在他身上,含羞带怯,欲语还羞,何人不爱看年轻俊俏的男女作配?何况有姑娘秋波暗送在前,说来也是一段韵事。

一见是他,原本那两位豪客倒也不欲争了,象征性地举了两次,便承让了。

李霁看着一桌子的人朝他贺喜,忽感这楼里闷热,往栏杆上一靠,捻开扇子扇了起来。

三春楼的规矩李霁知道,竞价结束,舞姬便该自去梳洗收拾,再去到楼上满庭芳上房等裴焕,那里另有节目为他预备着,舞姬临去时,朝裴之旸回眸一顾,如此善睐的明眸,连楼上的李霁都酥了半边。

这边南平侯世子朝裴之旸又敬了一杯,“侯爷,不怕您笑话,我老子气性大,为上次的事克扣我的银子,现在我这兜里还真就没几个钱,可是谁让我上次不懂事呢,怎么着都得跟您赔罪,今夜我就是赊账,让人踢屁股也要还您一夜良宵,不然怎么让您看见我这道歉的诚意呢!”

裴之旸只笑笑,道,“何来的还?世子恐怕不信,那夜本就是个良宵。”

徐琛正与旁人谈话,闻言一定,眼神不着意地滑过裴之旸,却与他看个正着,后者朝他弯唇一笑。

唯独南平侯世子,一脸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