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这镇北侯的癖好还真是独特,被人追得满楼跑也叫良宵?不过还是一叠声地称是,一面还在点头,更显呆愚,要是被李霁见着了,定要笑出声来。
这会子李霁倒不在楼上看他们了,她觉着热,喝了几口凉酒,便去更衣,走到回廊窗边,抬手把窗子推开,微凉的夜风就吹在她脸上,让她昏沉沉的脑子清醒了几分。
不知为何,她这心里颇不快活,好像有一口气堵在那了似的,可又说不上什么原因。
思来想去,该是裴焕的错,她今日兴致高昂地出门,大好的时光用来取乐,就是见到了他,她的兴致开始坏了,她双臂往窗沿上一撑,忽然觉得有些寂寞,这种情绪于李霁来说并不多见,可也不是不曾有过,比如李霆要撇下她去念书,比如虞秋雁离开皇宫回家待嫁,比如母妃忽然就松开了她的手。苌腿?铑阿咦追文证?理
她不痛快,就也不想裴焕痛快,一念至此,她忽而狡黠一笑,施施然离开了窗边。
三春楼是李霁极熟悉的地方,她从鸨母那问到了舞姬的房间,鸨母知道她身份贵重,是楼里的大客人,且是个女客,以为她是想去讨教舞技,便卖她个好,一路把她领了过去,也不忘嘱咐她,别耽误了舞姬接客。
李霁自然应好, 正巧一个小丫头走来,端了舞姬今夜要穿的衣服,她便拦了下来,对鸨母说,“我给姑娘送去,让她承我个情,如何?”鸨母自然答应,领着那小丫头便走了。
李霁进了屋,发现里面有内外两间,外间无人,她高声道,“姑娘,衣服送来了。”
舞姬果在内室,她回道,“放着就是,你回去吧。”
李霁应了一声,回身把房门合上了,悄悄走到内室的门边上,朝里望了一眼,那舞姬正在窗边朝外望,黑洞洞的天,也不知在看什么,然后合上了窗,忽而便往外间走来。
这一下与李霁碰个正着,两相对视,李霁心中一跳,还没反应过来,已然一个手刀把她劈晕了。
李霁爱玩,李霆怕她吃亏,专请人教她习武防身,她嫌苦,便要人家教她一击必杀的招,学来学去,唯这手刀使得尚可,方才一时情急,倒让这舞姬受了罪。
李霁叹口气,将舞姬抱到床上安置,心中歉疚,还在她枕边放了枚金锭,她本意是想和她做个交易,可眼下也不必再废口舌了。
她换上衣服,坐到镜前,因着从小便有人服侍,她会的发式并不多,此时也便草草梳了个头,捡着梳妆台上的首饰戴了几件,然后以轻纱覆面,只求场面上过得去便好,待鸨母过来接人,她便随她进了满庭芳。
此处她也是来过的,从前她点素雪,便是在这,这是三春楼最富丽堂皇的一间,灯火明昧之间,映着织锦的屏风,隐隐绰绰,暧昧动人,房中燃着清甜的梨香,初初只觉得浅淡,闻久了便会上头,牵扯出许多情绪来。
李霁初时不解,这么美的一间屋子,何故不多点几盏灯,亮堂堂的岂不更好,素雪闻言只笑,对她道,男女之事,须得朦朦胧胧才好,敞亮了说透了,反而索然,但此后李霁再来,满庭芳的灯光却都是明亮的了。
而今夜才是它惯常的样子。
梨香浸润,她信步走到屏风后,这里有一架琴。李霁有些日子没碰琴,此刻一时技痒,索性坐下,信手拨弄出泠泠琴音。
她今夜心绪几多,纷纷扰扰,尽付琴弦,琴音竟比以往更多几重滋味来。
吱呀一声,房门被人推开。
低低的一声轻笑,而后是她极为熟悉的声音。
“几时便在这了?是我迟了,辜负了这么美的琴音。”
19-第十九章|长19蹆19老19阿姨19整19理
是他一贯的语调,有一丝无所谓的轻佻。
李霁忽然好奇,他会如何对待这个舞姬,会与她说些没边际的情话,会拉她的手,还是会吻她,就如那日他对待她一般。
她一沉默,他便继续说道,“姑娘舞跳得好,不想琴抚得更妙。”
李霁心道,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