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老先生这案子如今在僵局之中,你待这也没用,再耽搁无疑自投罗网,等三五年后,这波风声过去你换个身份随便去哪,回国也可以,边境其他兄弟都在等你,只要”

听筒里突然发出一声尖锐的金属声,继而便再也听不见任何声音。

连织系统多次重启也依然如此,她呡紧唇,心里一个咯噔。

监听设备是被什么仪器给干扰了吗,霍尧怀疑上她,所以用了屏蔽仪器拦截?

短暂慌乱之后,连织瞬间否定这个可能。

若是真怀疑上她,之前那么多次监听根本不可能成功,而以霍尧心狠手辣的性格,他绝不会坐以待毙这么久。

但他如果真的要逃出国怎么办?

一旦离开这片土地改头换面,再抓他可就难如登天了。

明亮的卧室,连织起身走到窗边,百叶窗经过她刻板的旋转忽关忽开,光和阴影渐次落进她茫然的眸子。

她下意识拿起电话,却久久停在未拨通的界面上。

没有足够的证据就找人去抓他,无疑是打草惊蛇,录音在法庭上不具备效力的,必须等口供和证据。

现在当务之急是试探并想办法拖住他,警方通过安克劳这条线,顺藤摸瓜到他是早晚的事。

她拿起手机,给霍尧发了条信息过去。

【晚上有时间吗霍尧?有事情想请你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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饶是连织有上千种猜测,也绝不会想到防监听设备来自郑邦业的别墅,大门一关不到一分钟仪器自动工作。

年轻的时候郑邦业曾被身边好友监听暗害,绝不会再重蹈覆辙。

而霍尧戴上手表的这些日子不曾来过郑家别墅,连织自然无从得知。

越南反复霍尧离开,陈川他们几个就在边境,只要绕过警方的追踪离开轻而易举,更何况现在订机票离开,时间也绰绰有余。

霍尧坐在鱼池边上,默了片刻道。

“走了然后?”

“然后换个地方重新开始,以你的能力不管去哪都能混得风生水起,总好过在这等死。”

霍尧呡唇笑了声,那弧度很讽刺。

没有人知道,过去整年唯一信念就是回来,他生的希望全在这。

离开才是死。 ??

“你们走吧,除开陈川另外十几个人没在安克劳那露过脸,国外的别墅我给你们留了足够的钱,离开后换个身份依然能过之前的日子,记住不能再碰以前的行当。”

“尧哥!”

别人且不论,越南是被他从轮船上救下的,不然他就是那批首先试毒的人。霍尧于他有救命之恩,他气愤道,“之前陈川说你被女人迷了心智我还骂他,你回来之后有一件事情是顺利的吗?现在我就去宰了那狐”

突然传来一道劲风,那杯子擦过越南的脸,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

他脸上也割过一道血痕,领口突然被拽着狠狠往下拉,霍尧眼里满是戾气,语气比之前任何时候都阴寒:“你敢去找她试试。”

越南哆嗦着,不敢说话。

归根到底他才十九岁,之前全部听霍尧的。

霍尧手松开,冷声道:“走!”

门重重一声关上,霍尧就坐在台阶,阳光肆意照进四四方方的小院,他细细擦着手里那块表,没什么可擦的,但这似乎成为了他每天必做的事。

金黄色覆盖在男人面容之上,映照着一个棱角分明又平和的他。

这些都是在英国绝不会出现的他。

不知坐了多久,霍尧正要起身,却无意瞥见鱼池有几条鱼似乎有翻肚皮的迹象。郑邦业生前每周必定清理鱼池,他走后最心爱的地方却再无人照料。

霍尧叫来佣人,关闭过滤器后将养鱼池的水全部抽空,过滤掉的新水还未倒入鱼池,他却注意到靠近假山的边缘绑着防水袋厚厚包裹的小袋。

霍尧蹙眉,问佣人。

“之前这鱼池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