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檐下雨声,时岁闭上?眼睛。
似乎没闭眼多?久,她又被紧紧抱着热醒。
没了凉风,空气变得燥热起来。
时岁被抱得闷出了汗。
迷蒙睁开?眼睛,正撞进?上?方,晏听礼漆黑的?眼睛。
她嘟囔:“别闹,我还?困呢。”
“我做了一个梦。”晏听礼盯着她说。
时岁没当回事,打了个哈欠,嗓音含糊地问:“什么梦。”
“梦里全是雾。”晏听礼的?脸色很差,很苍白,“我一直找,但找不?到你。”
时岁心猛地一跳,瞬间?清醒。
眼睫轻轻颤动着,望向他。
“我找不?到你。”他将?头埋在她脖颈,柔软的?发梢蹭过?她耳后,似乎觉得好笑,他低低笑了,“我怎么可能找不?到你呢。”
“岁岁要是不?见了,我掘地三尺,也会把你找出来。”
晏听礼的?声音缓慢又阴翳,指尖圈住她的?小臂,眼神像是陷入某种病魇,“然后把你关起来,戴锁链,锁在床上?。每天只能见到我。”
时岁感到一阵阴风掠背,身体也变得僵硬,那种直觉性的?,生理性的?害怕将?她席卷。
她紧绷道:“你别说这些疯话。”
晏听礼轻轻笑了,语气又变得温和:“当然。岁岁怎么可能离开?我呢?”
“对吗。”
像是被执行程序的?机器人?,时岁只能,也只敢蹦出肯定的?字:“…对。”
晏听礼似乎很满意?。
身上?那种阴沉的?气息消散,将?她抱紧。
“我明天要回京市。”晏听礼停了停,在她发顶亲吻一下,“你想的?话,回杭市,叔叔阿姨那待半个月。”
“等开?学,我来这里接你回去?。”
他思索片刻,又道:“顺便把西红柿摘了。”
时岁一怔:“…你要走半个月?好去?做什么?”
晏听礼眼底泛起冷意?:“处理一些杂碎。”
他说的?是,家?族里趁乱想分杯羹的?堂兄弟姊妹。
时岁感到不?解。
他不?是不?在意?这些吗,还?随时盼着家?里倒闭。
晏听礼:“我的?东西,哪怕我不?想要,也只能是我的?。”他微笑地说:“他们算什么东西。”
时岁整个人?像被抽空,良久都没说话。
晏听礼似乎困了,打了个哈欠,喃声道:“你想名正言顺,那我就名正言顺和你结婚。”
“以后,没有人?会敢说半个字。”
晏听礼最后在她脸颊亲吻一下:“睡吧。”
“今天不?让平安进?来闹。”
暴雨停歇。
天边已经泛起鱼肚白。
晏听礼的?呼吸均匀。
时岁却了无睡意?,再也睡不?着。
半个月后,九月。
他再回到这里的?时候,她已经在加州报道了吧。
以为他们还?有至少?一周的?相处,从?未想过?分别如此猝不?及防。
时岁的?心尖漫起针扎般绵延不?绝的?疼。
这种痛来得猝不?及防,却猛烈地让她大脑几乎空白。
找不?到任何缓解之法。
时岁蜷缩起来。
鼻尖泛酸,却不?敢发出任何声息。
上?午,晏听礼就收拾了大部分行李,从?这里去?省会机场还?要大半天的?时间?,他买了晚上?的?机票回京市。
晏听礼高价叫了专车接送。
时岁用着最平常的?姿态,送他出了小院上?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