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裴宝珠既紧张又欢喜,光是一个背影就引起了杜公子的注意,她矜持地理了理发梢。
这小动作,当然没有逃过沈桑宁的眼睛。
沈桑宁笑容不改,“我夫君的堂妹,家中排行第四,刚随二叔从颍川回来。”
话音落下,裴宝珠款款转身,正好将这两日学的礼仪用上,“杜公子。”她垂着眸子,矜持地低着头,然后睫毛缓缓上翘,看向杜承州,露出一个比较标准的笑容。
但因眼中迸发的兴奋光芒过于强烈,导致矜持的动作,也略显怪异。
不过确实比之前好些了。
杜承州礼貌的笑意不达眼底,莫名觉得眼熟,“裴四小姐,先前我们是不是见过?”
裴宝珠眼中光芒更甚。
果然没会错意!那天惊鸿一瞥,杜公子就此记住她了!
她自以为矜持地点点头,开口更是娇柔,“是,我们”
裴宝珠还没把实话说出来,就被沈桑宁打断。
“四妹妹成日拘束在府中,怎么可能见过杜公子,”沈桑宁睨了眼裴宝珠,试图让她安静,“四妹妹,该回去学习了。”
上回是怎么与杜承州相见的?难道光彩吗?
还要说出来?
裴宝珠却感受不到她的深意,只知道自己说话被打断了,碍于心上人在场,不敢发怒,委屈道:“大嫂,你好不尊重我。”
沈桑宁给玉翡使了个眼色,玉翡会意,绕到裴宝珠身边,“四小姐,学礼仪的时间到了,晚些时候,世子还要回来考察你呢。”
裴宝珠不敢控诉,不甘地瞪了两眼,偏头看见四个嬷嬷威胁性的摩拳擦掌,轻轻一跺脚,苦中带笑地和杜承州告别
“杜公子,我先去学习礼仪了。”
杜承州颔首,笑看着裴宝珠带着几个婆子匆匆离开,脑海中记起了什么,面上的讶异一闪而过,想通但不点破。
沈桑宁将人请到了前厅,丫鬟们奉上茶点,她客套地说了几句,刚巧禁足三日的齐行舟被放出来了。
小小的人儿挎着书箧,不苟言笑地从廊下走来,身侧端午手舞足蹈的地聊着什么,齐行舟偶尔应两声。
忽听厅堂中亲昵的一声“阿舟”。
齐行舟眸子亮了分,抬头望去,没有表情的小脸轻勾唇角,想回应,却在看见客人时,出口变得稳重老成,“阿姐。”
沈桑宁伸手,齐行舟就已经走到了面前,她习惯性地摸摸他的头,“今日要去书院了吗?”
齐行舟点头,轻声问,“姐夫的朋友来了?姐夫不在家吗?”
说话时,纯粹的目光朝杜承州望了眼,又不着痕迹地收了回来。
沈桑宁提起他的书箧检查,“嗯,是你姐夫的朋友,你应该叫”
她话音停顿,想了想,却听齐行舟已经喊了人
“杜哥哥。”
差点忘了,上回饭桌上两人打过照面。
杜承州挑了挑眉,来了兴趣,带着几分调侃随着裴如衍的称呼,“小舅子,你过来。”
齐行舟先是点了点头,然后扯扯沈桑宁的衣袖,小声道:“阿姐,我陪你一起待客吧。”
沈桑宁没有拒绝,倒是端午有两分急色,站在厅外还等着齐行舟去上学。
不过等裴如衍回来的时候,端午已经在门外的楼梯上坐着打起了瞌睡。
“世子,夫人去后厨吩咐午膳了,杜公子来了,正和小公子聊天呢。”玉翡道。
裴如衍点头,解下披风随手递给玉翡,独自迈进正厅。
映入眼帘的,是一大一小两个人聊得正欢。
严谨些,只有杜承州面上带着笑,正在考校小孩的功课,齐行舟绷着小脸作答。
“裴兄,”杜承州看见裴如衍时,感叹道,“你这小舅子可以啊,我十五岁才懂得的道理,他七岁就会了,这是封侯拜相之姿啊!”
裴如衍听了没什么感觉,视线朝齐行舟扫去,见他亦没有骄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