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完,闭上双眼,深吸一口气,不再说话。

余下不到半个时辰的路程,两人都没再开口,更没再多看过对方一眼,宽敞的车厢中,只有车身颠簸与外头寒风的动静。

一直到临近清泉山,外头的侍卫大声禀报:“殿下,就要到了!幸而路不算远,否则马也要跟着咱们遭罪了。”

都是好骑马打猎的儿郎,平日素爱马,这样的雪天,自然十分心疼。

沉默了那么久,萧琰也不知是不是心情恢复了些,闻言,撩开帘子,朝外看了一眼。

虽被积雪盖去大半景致,但还是能大致辨出那出入过许多次的山道。

“一会儿就下来,先把马牵去,好好取暖、喂食。”

马车的速度渐渐慢下来,云英背过身,脱下披着的冬衣,将那件烘在手炉上的襦裙穿上。

萧琰放下车帘,低垂着双眼,也不知怎的,仿佛还是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怒火,怎么也没法咽下去。

马车停下的那一瞬,云英起身,正要下去,又被他拉住。

“方才是我过分了,”他抬起眼,紧紧盯着她,“但你与靳昭之事,别以为可以就此罢休。”

云英身子一顿,蹙眉回首,对上他不依不饶的目光,冷声问:“殿下还想如何?”

“不许你再与他有牵扯!”

云英轻笑一声,神色莫名地看着他:“莫说此事未曾坐实,就算是真的,殿下又以什么身份这样要求奴婢?奴婢是东宫之人,并不归吴王殿下管束。”

萧琰被她顶得怒气愈盛,攥着她手腕的五指也忍不住用力。

“你如今也是宫女,我身为皇子,为了皇家颜面,不让你与外人私通,合情合理!”说到此处,他忽然话锋一转,冷笑道,“你若实在不愿听我的,那我只好同大哥说一说此事,由大哥来管了。”

他怎么想,怎么觉得这不可能是太子的意思。宫女与侍卫,无论如何都不光彩,以他对太子的了解,太子那样爱惜自己的名声,怎么可能容忍身边的人闹出这样的丑事来?

果然,这句话说出,云英的神色终于有了变化。

不过,还没等她说什么,马车外便先传来一道平静得教人辨不清喜怒的声音。

“到底是什么事,让二弟竟要寻孤来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