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心细,微妙的变化也能被他抓住。

先前,羽林卫中,因为接连更换统领,在靳昭之后,仍能镇住他们的刘述都被迫下狱,的的确确引起了一阵焦躁和紧张的气氛,今日,这种气氛得到了缓解,此事只有靳昭能做到。

同是东宫属臣,靳昭作为最受信赖的一员武将,越发让他们如吃了定心丸一般。趁着大臣们仍未来齐,不少属臣们都依次上前,同靳昭打招呼问候。

傅彦泽站在后面,没有急着上去,而是等前面的众人说得差不多,才跨到阶上,冲靳昭行了个礼。

“靳将军,许久不见,近来一切可好?”

靳昭沉沉点头,赶紧伸手将他扶起来。以官职论,他自然远在傅彦泽之上,但先前那短暂的相处,让他对傅彦泽留下了极佳的印象,如今,得知他高中探花,顺利走上仕途,心中很是为他高兴。

“傅大人多礼了,快快请起。我路上虽赶得急,但好在不辱使命,解决了吐谷浑王庭的内乱,也未误了入朝的时候,现下一切都好,多谢傅大人关心。”

在旁人看来,他们二人早有旧交,在此遇上,多说一两句,也无可厚非。都是读书人,尽管还有人要等着与靳昭叙话,但既然傅彦泽还未说完,他们便耐心地等在几步之外的地方,没有急着涌过来。

寒冬腊月,延英殿建于高处,令众人颇有几分不胜寒意的瑟然。

在呼啸的冷风中,傅彦泽站直身子,没有退开,而是悄然挪近了半步。

那半步,在旁人眼里看来,微不足道,没什么异常,而靳昭却在一瞬间就察觉到了他还有别的话要说。

果然,下一刻,他便垂下眼,将声音压得极低,几乎要散在风声中,只有极轻的一缕被裹着,钻入靳昭的耳中。

“将军可还记得穆娘子?”

靳昭目光一顿,按在刀柄之上的手无声地收紧。

他没有回答,不明白傅彦泽是何时知晓的此事,更不知其意欲何为,只是警惕道:“大人这是何意?今日时机关键,恐怕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望大人分清轻重缓急。”

他不愿在这时候和傅彦泽因为云英的事起冲突,一来,他相信傅彦泽的为人,尽管不明就里,但下意识认为傅彦泽不是那等会拿此事来大做文章要挟他的人,二来,则是他不愿将云英牵扯到今天的事中傅彦泽在这样的时机提此事,定然别有用意。

“靳将军是在下的救命恩人,将军的为人,傅某一直钦佩不已,正是在这样的时候,才想将事情告知将军。”

他深吸一口气,维持着面容的平静,在外人看来,他们二人的面色严肃,不过是因为殿中即将驾崩的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