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昭就是去接许州考生的,如今人已到了京都,那他呢,是不是也回来了?

云英心里猛地一跳,一种可称为喜悦的情绪慢慢流淌出来,连带着她的笑容与眼神都亮了些。

也许是她这一眼看得久了些,那个背着书筐走在前面的青年忽然有所感应似的转过头来,正好对上她明媚的目光。

那青年愣了下,俊朗如玉的面容不知怎的,悄悄闪过一丝不自在。

云英见状,觉得自己似乎有些失礼,忙冲他笑笑,放下车帘,重新坐回车里。

“从光,瞧什么呢?可是遇见熟人了?”身边的同窗见傅彦泽盯着一旁发呆,不由出声问,目光也跟着看过去,却只瞧见一辆马车晃晃悠悠从眼前驶过。

“没什么,”傅彦泽回神,连忙收回视线,压下面上正要浮现的红晕,正色道,“许是这两日赶路有些乏了,方才有些走神,咱们还是快些找到落脚处吧。”

同窗见状,也不多问,只抬头看着四下宽阔气派的街道,感叹:“乏吗?昨日我也觉困乏,可眼下进了城,竟一点也不觉疲倦了。这就是京都啊,繁华富庶,气象万千,当真是比咱们许州好上千倍万倍,就连娘子,都比许州的更精致美丽!”

傅彦泽听着同窗的感慨,面上到底浮起一层红来。

-

马车慢慢驶入怀远坊的时候,云英便提着东西从车上下来,让车夫先回去了。

靳昭的宅子不是从前城阳侯府那样高门大户的大宅院,门前自没有专门修筑的一条宽阔道路供马车来往行驶。

他那两个相邻的小院子外,是勉强才能容两辆马车并行的窄路,此刻正是坊间百姓进出的时候,马车驶进去多少有些困难。

上回因还不认得路,才由靳昭带着乘马车入内,这回认得了,便干脆自己走进去,横竖那院子离外街不远,不过进去两个路口便到了。

她循着记忆,正经过一条极窄的小巷子口,眼见没几步就要到了,却被一只忽然出现的手一把抓住,拽进那条窄小的巷子里。

那人动作极快,力道不小,却很有分寸,牢牢握住她手腕的同时,没有弄疼她一点,一进巷子里,又立刻放开,转过身来面对着她。

“是我。”

巷子太窄,两边的墙亦砌得高,巷口还挂着大片稍有泛黄的常春藤,挡住大半光线,云英的双眼骤然由明至暗,有些适应不过来,抬头间茫茫然一片,仅能瞧见一双幽蓝有神的眼睛,正炯炯望着自己。

她呆了呆,等视线逐渐清晰,终于看到靳昭那张熟悉的脸庞。

“你果然回来了!”

说着,顾不上手中还提着小包袱,便一下上前一步,将脑袋埋进他的怀里。

在她靠过来的时候,靳昭便已顺势张开双臂,一面接过她手中的小包袱,一面将她整个搂住。

近一月不见,云英觉得他仿佛有些变了,也不知是身上的气息变得更沉着,还是面上的轮廓显得更深邃了。

她感到鼻尖萦绕着一股淡淡的皂角香气,心中一动,想起外头也没瞧见他的马儿,正要问他是不是才从家中来,一抬头却被他直接吻住。

和从前的内敛克制不同,这一次,他半点没有压抑,将藏了近一个月的热情一下倾注出来。

他的浑身都是滚烫的,像刚刚才从炉中取出来的铁块,赤红灼人,一丢进水里便滋滋地响,带出腾腾水汽,连带着原本平静的水也跟着逐渐沸腾。

云英感到自己被他带来的热度一下点燃了,自由的双手已经摸索在他的胸膛间,轻轻扯着他的衣襟。

靳昭一点也忍不住,咬着她的下巴,托在她背后的手掌越发用力,好像要将她整个揉进骨血里去一般。

秋日的襦裙比先前的厚些,揉搓起来也更有令人燥热的感觉,隐约间,云英觉得胸口的暗扣已有要被蹭开的趋势,有些紧张地轻颤,想要将他推开,提醒他别太过分,可双腿实在发软,半点支撑不住身子,唯有用双手牢牢攀在他的胸膛间,才能勉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