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慕白弯腰将滑落在地上的外袍捡起,刚要迈步进屋,垂落在身侧的手却是被人一把握住。

紧接着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两个人的位置就换了。

脊背贴靠在身后冰冷的门框上,祁慕白拧紧了眉头将头抬起的同时,视线就撞进了对方那双黝黑深邃的瞳色里。

身后血月高悬,只见面前那人眸色很深,如墨色浸染。

祁慕白长睫轻颤,紧接着一个染着温热的指腹就落在了唇上,轻轻的将唇上的血抹去。

面前的人此时像是海棠浸透春色,染了几分的艳。

白司祈垂眸看着,轻笑了一声,“神主还是一如既往的用完就丢。”

祁慕白一把将对方的手握住,“这不是一个祭品应有的本分吗?”

白司祈:“可我与他们不一样。”

白司祈的手指捏上了对方的下颚,望进了对方的眼睛,“所以我想向神主讨点利息。”

祁慕白神色微动,“什么利息?”

白司祈走近了一步。

身前阴影映照而下,祁慕白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一步。

他长睫轻轻颤动,就看见对方俯下身,在唇上落了一个吻。

祁慕白:“!”

*

夜色凝练,密林深处冷风呼啸而过,明灭不定的灯火透过两侧纱幕,在上面拢出了几分朦胧的光影。

温泉池,雾气燎绕,温暖如春。

直到被人一路抱着放在了温泉宫的软榻上,祁慕白的一双眼睛还落在身前那人的身上。

只见一侧的光线浅暗,他那个徒弟此时就蹲在身前,长睫垂落,看上去恭敬而又孝顺的帮他擦着手上的血。

他擦得很认真,动作柔和轻缓的与往日里一般无二,让人看不出丝毫端倪。

从寝宫来此,一路上两个人一句话也没说。

像是各自心照不宣的藏着心事,又谁都不愿意主动去戳破眼前那张窗户纸。

祁慕白抿紧了唇,就连放在榻上的手指都攥起。

就在这时,金铃声响起。

祁慕白突然发现他那个徒弟在擦完了他的手之后就执起了他的脚,用了那沾了热水的巾帕一点一点的擦着上面被血染上的脏污。

敏感的足裸被人就这么捏着,祁慕白喉间滚动,就连拢在暗处的耳廓都微微泛起了一抹红。

他长睫颤动,伸手一把握住了对方的手,“别……别擦了。”

白司祈的动作一顿,“是……弄疼你了吗?”

祁慕白:“。”

白司祈:“那我轻点?”

祁慕白指腹深深的按压着,将脚从对方的手里抽了出来,“吾……吾去洗了它,不用这么麻烦。”

白司祈挑眉,“用我帮忙吗?”

祁慕白:“不用!”

白司祈:“那我送神主过去?”

祁慕白一把按住了对方的肩膀,“你老实呆着。”

不等对方拒绝,祁慕白就撑着手臂从榻上起身。

艳丽的红衣从温热的地面之上拂过,祁慕白的背影看上去像是近乎仓皇的从此处逃离。

等人走了,白司祈撑着手臂站起身,低头看了一眼手里染血的布,轻笑了一声。

他的这个师尊啊。

果然还是一如既往的口是心非。

不能逗,还脸皮薄。

说多了指不定又要同他恼。

待那抹红彻底的消失在视线里,白司祈握着手中的巾帕贴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伤口的刺痛的位置,熟悉的让他都有点幻痛了。

一个月,在离镜雪狱里愈合的伤口再度被人给拨开。

再来两次,恐怕就彻底好不了了。

白司祈无奈的叹笑了一声,将手里的帕子丢在一旁的桌子上。

他刚坐下身,余光之中却是看见温泉宫一侧有一双眼睛正直勾勾的盯着他。

他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