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深话还没出口,门外忽然传来响动。
喻安然循声偏过脑袋。电梯一停,梁如月就按键,让电梯下来。
她让助理站在门口,这样,电梯门关不上,便始终不会上楼。
把人晾那儿多久好呢?半小时?还是一小时?
她心情刚转好,便听见动静,是江壬领着游孟和连浔离开休息室。
一行人朝电梯这边走来。
转过头去,便听见江壬道,“知道您是荆总的朋友,也就开了一九分这个先例。”
什么一九分?喻安然有个大胆的猜测,她怀疑暑假在版纳遇到的荆先生,就是姜思语口中提到的荆氏集团的老总荆献。
她不是胡乱猜测,是有根据的,并且理由充分。
首先,荆先生、荆献,都姓荆,都是大老板级别的人物。
其次,大海落日图里的那抹背影,跟荆先生的背影很像,而图里的大海正好是在清港,在荆献的地盘上。
如果说一次算巧合,那么两次、三次就不能再用巧合来形容了。
这些事,本来昨天她就应该想到的,可昨天她实在太累了,连坐三十多个小时的火车,到了学校后,又忙着报名、领取床上用品和军训服,收拾寝室、铺床套被子,还要兼顾着和新同学相处,以至于她根本分不出精力去细想。
休息一晚养足精神后,她这才把姜思语说的那些事情串联起来,因此得出荆先生就是荆献这个结论。
只不过究竟是不是,她也不能完全确定,毕竟她没有见过荆献本人。
“发什么呆呢,昨天晚上没睡好?”冯佳茵走到喻安然背后,轻轻拍了下她肩。
喻安然回过神,快速漱了下口,笑着说:“没有,睡好了的,在想一些事情。”
冯佳茵没问她在想什么事情,毕竟昨天才认识,刨根问底不礼貌。
于是她另起话题:“我真的好佩服你啊,一个人来这么远的地方读书。”
“还好吧。”喻安然用洗脸巾擦了擦脸,淡定地说道,“也没多远。”
冯佳茵惊讶道:“这还不算远?一千九百多公里呢,将近两千公里的路。”
喻安然笑了下:“你这么一说,确实是有点远哦。”
冯佳茵说:“那不是有点,是相当远,坐飞机只怕都得三个小时。”
喻安然点点头:“差不多。”
冯佳茵把手搭到她肩上:“佩服,太佩服你了。我家离海城只有一百多公里,坐高铁一个多小时就能到,就这,我来海城的头天晚上还焦虑得睡不着。真的很难想象,你从那么远的地方过来,隔着两千公里的路,得需要多大的勇气啊?”
说着话,她拿出牙膏挤在牙刷上,塞入嘴里前随口问了句。
“你是因为这里繁华才想来,还是别的原因?”
是因为繁华吗?
或许有这个原因。
可真正的原因藏在她心底,那是一个还没成熟,刚刚结了蒂的青涩果子。
她温柔地笑了笑,声音也柔柔的,带着南方独有的绵软腔调。
“可能只是想来看一场日落。”
反应过来,梁如月脸上顿时就挂不住了。
她签信河之前,就爬上江壬的床,多次求着对方后才荆到四六分的分成。
连浔:“我也就是最近忙,不然直接给她开家公司了。”
江壬跟在旁边附和,“是信河高攀了。”
他说着,准备提前去按好电梯,送人离开,一抬头,却见梁如月泪眼盈眶地看着他。
江壬心底一咯噔,好在,梁如月也不是完全不顾场合的人,只是楚楚可怜地看着他,并没有多说什么。
倒是游孟瞧见,勾起唇角,故意问之,“梁小姐怎的这么伤心?”
梁如月瞥了她一眼,恼恨的表情早就出卖。
偏偏她还不敢说什么,别说她得不起连浔了,就算是加上个江壬也得罪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