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眨眼,喻安然就扑到葛念的臂弯里,像只小猫一样,埋着脑袋不愿抬头。
对于熟人,喻安然格外黏腻以及会撒娇。
葛念摸了摸她的脑袋,“是不是想好了?”
“嗯?”
“退圈回家呀。”
喻安然懒懒地“嗯”了一声。
这些年,眼见喻安然从娇生惯养,到处处隐忍,经受着各种闲言碎语,葛念还是有些心疼。
她语气放缓许多,“叔叔阿姨虽然对你有很大意见,但总归是惦念着你的,你的那些作品,他们都偷摸着看了。”
“就是……”
“就是什么?”
“就是,喻教授让砚生回老宅一趟,把你从族谱上除名,许教授连夜去了趟国家话剧院,研究表演,下个月你应该就能看到她出版的书。”
喻安然抬起脑袋,一本正经问,“有这么差吗?”
“我看了,不差的。”
“念念,还是你……”
“但也没什么坚持下去的必要。”
喻安然:“……”
“当然。”葛念道,“除了想你,还有件事。”
喻安然没说话。
“不管是履行和秦家的婚约,还是和人荆荆,就此作罢,你都得回去一趟。”
对于大部分人来说,回家一趟,不过是寻常事。可喻安然不同,她离家出走,这五年来和家中断绝联系。
可能在某一瞬,她想清楚了,“最迟喻年年底,我会的。”
既然如此,不必多说。
随着喻安然垂下长睫,眼神专注,葛念眉目之间显露出一抹柔色,唇角也弯了起来,“诶呀,宝宝踢我了。”
喻安然弯下腰,脑袋凑近面前人的肚子,严肃道,“宝宝,我是姨姨。”
葛念嫣然含笑。
“她小名叫什么啊。”
“炎炎。”
“还没出生就要抢我的名字吗?”喻安然的小名,也是这两个字的发音。
“哪有。”葛念嗔怪,“夏天里出生,可不叫炎炎。”
“那谁的品位吧?”喻安然喻涵,“难听死了。”
“别骂自己。”
她再摸了摸葛念的肚子,想着时间也不早了,便准备离开。
一抬头,目光落在了葛念白皙颈间一小块艳红上。
“你这里……”喻安然一愣,随之点了点自己的脖子。
忽然间,葛念的脸红得像从蒸笼里出来,“我难受,他帮我弄弄……”
葛念有个爱她的丈夫。
喻安然一下子喻白那是什么。
吻痕。梨苑公寓距离尚府国际不远,曹师傅又是老司机了,车技娴熟,对路段也很熟悉,十分钟不到,车就停在了尚府国际大门外。
喻安然从车里下来,看着金碧辉煌的国际大酒店,顿时觉得浑身不自在,很想走。
暑假时,她虽然在大酒店做过前台,但那不同,那是打工,她很清楚自己的位置,所以当时在大堂前台站着的时候,没有觉得别扭。
可现在不一样,现在她是要跟着荆献进入一个与她格格不入的地方吃饭。
她没有经历过这种场面,很紧张,也有点害怕。
荆献下了车,很自然地握住她手腕,像牵个小孩似的,牵着她往前走,上台阶时,还提醒她:“小心台阶。”
喻安然心里一暖,仰头看了他眼,嘴角抿了又抿,才忍住没笑。
走到旋转玻璃门前,她终究是没忍住,很轻很软地笑了声。
荆献脚步一顿,侧过脸看她。
要是第一次跟他见面,喻安然肯定会被他凌厉的眼神吓到。
他本来就长着一张冷酷狠厉的脸,不笑时很可怕,笑起来也很可怕,像现在这样冷冷淡淡的斜着眼看人更可怕。
然而有过几次接触后,尤其是今天荆献帮了她,让她对他的印象有了很大的改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