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缓缓靠近,再靠近。
她伸出了双臂,像春光里的藤萝,主动缠住了他的脖子。
“容安……容安……”她反复喃喃这两个字。
容津岸知道她在说什么。
这两个字,是当初他离开歙县前往京城读书时,和游秀玉约定好的暗号。
他的父亲虽然和叶渚亭是同科进士,但母亲游秀玉却不识字,看不懂他长篇累牍的家书。当年父亲赴京赶考时,曾教母亲“容安”二字,如今轮到容津岸上京,他也效仿父亲,只要母
亲见到这两个字,就能放心他在京城一切安好。
叶采薇是唯一一个知道这件事的人。
她在一岁时便失了母亲,因此也对每一个身为母亲的长辈都有着天然的亲近和喜欢,对柳姨、对温谣的母亲张氏皆是如此。
游秀玉是容津岸的母亲,丧夫丧子后又含辛茹苦把他培养成才,叶采薇得知了“容安”二字的原委后,更是对这个素昧谋面的母亲,生出了无限的向往和亲近。
她郑重承诺过,日后他们成了婚、把游秀玉接到京城来,她一定会像侍奉亲生母亲那样侍奉她。
不仅如此,从她知晓“容安”的原委起,在他寄回给游秀玉的家书中,她总要添上一份自己的体己银钱,好让一个人在歙县生活的游秀玉,生活好过一些。
叶采薇看似风风火火,但她同时也敏。感细腻。
香囊锦帕对于农妇是不切实际的身外之物,她不擅女红,却虚心向柳姨学了很久,亲手做了护膝护腕;她知道游秀玉冬日里常生冻疮,拐着弯从温谣的母亲张氏那里买来鹅绒,用作填充手套,最能保暖;还有厚实防汗的鞋底,舒软耐磨的袜子
无一例外,都被叶采薇一针一线,绣上了“容安”两个字,随他的家书一并寄去歙县。
后来即便游秀玉对叶采薇有诸多不满,提起这些事,她也不得不由衷感慨“采薇是个难得的好姑娘,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