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略掉的细节是,当夏苍泽跨上马车时,她的身体微微瑟缩了一下,不自觉的往里挪,一身玄服的男人蓦然顿住了,随后便抿着唇下了车。

她百无聊赖的一个人吃着小桌上的糕点,翻了翻柜边的藏书,没有她喜欢看的画本和某某秘术,实在看不下去,打着哈欠很快便昏昏欲睡。

马车里传来匀匀的呼吸声,夏苍泽叫停了马车,轻声道,“先行休息。”

趁着车夫去小解的空挡,夏苍泽悄然掀开车帘,少女乱无形象的歪倒在榻上,大大咧咧的敞开手脚,一脸没心没肺的样子。

夏苍泽无奈摇头,躬身进入车内,轻轻为她将身子遮盖,盯着她的睡颜默默注视良久,怅然叹了口气。

这次漫长的旅途格外安静,一车一骑,互不打扰,连偶尔掀开车窗看外面的风景,彼此都没有打个照面。

夏临渊无聊得头上都快要长草了,马车终于进入了久违的城池金陵城。

是了,他早说过要带她去金陵,言出必行。

金陵不愧为历史悠久的古城,繁华之貌仅次于京城,这里的丝绸茶叶,名扬天下,更远输海外他乡,是举国不二的经济重地。

她以为他们会如往常一样,进驻客栈,没想到这次,马车停留在了一家茶庄前。

那是一间看起来不怎么起眼的茶庄,比起这条街上的其他丝绸茶叶店铺,这家茶庄显得十分朴素,可进店才发现,这里边别有洞天。

跨进门槛,袅袅古香迎面而来,一块水墨画的屏风立在门口,烟雨朦胧半月笼纱,缥缈的意境让人好奇这里边到底是何仙境,然而屏风半遮半掩,只能看到寥寥轮廓,勾起人无限的浮想。

绕过屏风,红漆原木的桌椅雕工精美,暗红色的色调恰到好处,不过分鲜华,有一种年代久远的沉淀之感,配上桌上复古的木质茶具,古韵徜徉,给人心灵涤荡之意。

再里边是柜台,柜台后,整面墙都是货架,半镂空的货架上陈列着各式各样的茶叶品种供顾客挑选。

这时,感觉有客人进店,茶柜的小姑娘抬起头来,圆圆的杏眼忽然一亮,惊喜的叫道,“夏哥哥!”

什么?夏临渊瞪着眼睛望向身后的男人,“她是谁?”

夏苍泽薄唇微张,还没来得及说话,那小姑娘便一蹦一跳的跑了出来,“夏哥哥,你终于来了!”

小姑娘飞奔越过夏临渊,径直来到夏苍泽身边,手自然的想搭上他的胳膊,夏苍泽不着痕迹的错开,“巧巧,爷爷呢?”

“爷爷……在里屋呢。”小姑娘脸上有些失落,不过很快又叽叽喳喳围绕着夏苍泽说起话来,完全无视夏临渊。

“咳咳!”夏临渊莫名憋闷,瞪着身后两人咳得震天响。

夏苍泽走上前来,似乎想拉她,但是一犹豫,小姑娘就插上来了,“夏哥哥,我跟你说,我又新发现了一种很清爽甘甜的茶,你一定喜欢,要不现在我就泡给你尝尝?”

夏苍泽抿了抿唇,肃起脸道,“巧巧,去叫爷爷出来。”

小姑娘本来还想说什么的,可是看见男人的脸色,悻悻的“哦”了一声。

正在她转身往里走的时候,里屋的门打开了,一位老者走了出来,他虽已头发花白,但面上红光焕发,精神抖擞,乐呵呵的手里还拿着一把算盘,看来是这里的掌柜了。

“乔伯。”夏苍泽点头和他打招呼。

“夏……夏贤侄,这位是?”乔伯盯着夏临渊上下打量,很快和夏苍泽交换了一个眼神,而后者从善入流的点了点头。

夏临渊不明所以,这里的人都很奇怪,还有些讨厌,她不开心,脾气就快要到爆发的顶点,“你要是有地方住的话,那我自己去住客栈!”

“哎,您……这位姑娘请留步,随老夫来,老夫已为你们准备好了住处。”乔伯笑眯眯的弯腰作请,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老人家对她不仅客气,还有一种尊敬之感……额,确实比他孙女可爱多了。

夏临渊冲着叫巧巧的姑娘轻哼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