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虎正闭目养神,闻言站起身来,绕过她的另一边,从地上叼起了什么东西,献宝似的往她眼前送。
鼻间的血腥味更重了,霍云容心中生疑,就着火光仔细辨认了一下,竟然是一只野兔!
不怪她多疑,自她掉下这山谷以来,白虎每日给她找的吃食尽是些野花野果,灵芝草药,她日日在这山谷间游荡,从未见过半只兔子的踪影,莫说是兔子,野獐野鹿也从没见过一只,她几乎要以为这谷中的走兽早已被白虎吃尽了。
她接过兔子,发现兔子的脖子被咬断,皮毛被血染湿了一大片,已经死透了,抬眼看看白虎,火光中只见白虎满口血腥,形容可怖,不知怎么的,心中忽的又生出了惧意。
手中一松,野兔便啪的一声掉落在地,白虎盯着她,若有所思的模样,过了一会儿,它远远走到洞中另一边的角落,不再往她身边凑,趴下来径自睡了。
虽然白虎不能言语,但是霍云容还是觉得从它的眼中看到了失落和难过,心中颇为后悔,小白对她这样好,她为什么会怕它。
默默地望着白虎的身影,心中十分过意不去,霍云容道:“谢谢你,小白,咱们一起吃兔子肉吧。”
白虎没有反应,仿佛睡着了。
霍云容将兔子稍作处理,架在火上烤了,走到白虎身边,蹲下身来,低声道:“你生气了吗?”
白虎无动于衷,仍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霍云容知道它没有睡着,也不管它究竟听不听得懂,抱住它的脖子,低声对它道歉,仿佛将它当作一个有感情通灵性的人类:“对不起啊,小白,我知道你对我很好,我不是有意伤你心的,我在这谷中待了两个月,一个人也没见到,也不知道该怎么出去,只有你陪着我,要是连你都不愿意理我了,那我该怎么办呢……”
说到后面,她越说越伤心,想到自己不知何时才能回家,父母在家不知该有多担心她,忍不住又趴在白虎身上低声哭了起来。
白虎终于动了动,将头埋进霍云容的颈间,伸出舌头亲昵地舔她的脸。
05.嫌隙
痛痛快快地哭了一场,直至哭得尽兴了,洞中弥漫起烤肉的香味,霍云容才慢慢止了眼泪,泪眼婆娑地回去看火架上的兔肉,那兔肉已经烤得有些焦了,黑漆漆的一大片。
她抽抽鼻子,将兔肉取下晾凉了,才撕下一片兔腿,递给白虎先吃。
白虎只瞧了一眼,便懒懒地移开目光,闭目趴在地上,是为不吃之意。
霍云容心想这么久了,她几乎没见过白虎进食,难道这只白虎与众不同,既不吃人肉也不吃兔肉,是头吃斋茹素的佛虎?
霍云容抓着兔腿,往白虎嘴边送了送:“你怎么不吃?”
白虎仍是闭着眼睛,也不张嘴,好似睡着了。
霍云容没办法,只好自己吃,她的食量本就不算太大,只吃了一只兔腿就已经有七八分饱了,她摸摸肚子,想了想,撕下一片衣角,把剩下的兔肉包好,打算留着明天吃。
吃剩的兔腿骨就放在火堆边,她刚要翻土熄火,白虎突然凑了过来,低头嗅了嗅,叼起地上那根腿骨大嚼起来,嚼得咔咔作响。
霍云容愣了一下,才知道白虎并不是不吃肉,而是想把肉都留给她吃,心中泛起一阵酸涩,她快速解开刚包好的兔肉,撕了一大片肉递给白虎:“吃吧。”
白虎抬头看她,还是不欲张嘴。
霍云容温声道:“我知道你想把肉都留给我吃,但是我吃不了这么多,这肉最多放一天就会变味,变了味我就不爱吃了,那多浪费,咱们一起吃,你明天再去给我抓一只新的好不好?”
白虎这才愿意张嘴,舌头一伸,便把霍云容手上的兔肉都卷进口中,三两下就吞进腹中。
霍云容见它吃得香,又撕了一大片肉递给它,它却怎么也不愿意再吃了,霍云容勉强不得,摸摸它的头,重新把肉包好。
一人一虎重归于好,霍云容夜里又安安稳稳地抱着白虎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