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以后,白虎时常出外为霍云容猎食野狐野兔之属,往往一去便是大半天,霍云容心下疑惑,这山谷这样大,为何目之所及从不见白虎以外的走兽,白虎所猎之物似乎也并非在此间所得,而是从很远的地方捕获。
沉思一会儿,她又叹了口气,这个问题多半是无解的了,白虎不能言语,便是能听懂她说的话,也无法回答她的问题。
闲暇之余,霍云容也会央着白虎带她四处看看,白虎也乐意为之,然而总是走不脱这深谷,每当霍云容想往更远的地方走,白虎便支起双耳,尾巴一甩便打道回府。
时日一久,霍云容隐隐约约就猜出白虎的心思,原来这白虎是有意要留她在谷中作伴,是以始终不愿为她寻找出路。
她又是不可思议,又是气恼,心想我难道要一辈子在这里陪你吗?一辈子都不回家,一辈子见不到父母,一辈子不嫁人生子,只陪着你在此虚度一生?你又有多长的寿命可活,来日你死了我又该何去何从?
如此一来,心中不免生出嫌隙,对白虎也日渐冷淡,不如以往之亲近。
白虎也察觉出她的冷淡,急得团团转,百般做小伏低地讨好她,山中奇花异草一个劲的往霍云容眼前送,有时一天能给她捕回两头野鹿,殷勤地往她脚边拱,霍云容只是态度漠然,不再像从前那样抱着它笑闹。
06.大雨
霍云容心里恼了白虎,不欲再跟它亲近,然而白虎时时作出恳求讨好之态,她又想起它的好来,心就有点软下来,但是一想起它想强留自己在这荒无人烟的深山之中,又觉得它实在是可恶至极,恨不得远远逃开,再也不见它!
一时之间,霍云容陷入了两难的境地,心里矛盾至极,不知该如何面对白虎,时常想冷脸示之,又心怀不忍,白虎瞧着她一日亲近,一日冷淡,也茫然起来,不知她是何意,只铆足了劲去讨她的好。
一日天气晴好,阳光和煦,暖风宜人,白虎咬着霍云容的衣角哀哀求恳了半天,才终于求得她骑上它的背,陪它一块到溪边玩。
值此严寒之际,溪边草丛中竟飞出两只蝴蝶,霍云容心下稍奇,白虎也大为雀跃,垫爪跃身追逐起来。
在溪边扑了半日的蝴蝶,霍云容累得气闷,见白虎还在兴头上,扑腾得起劲,当下就站在一边,神色冷淡,要回洞中去,白虎意犹未尽,还要再玩,却不敢逆她的意,只好一道回来。
谁知刚到半途,风云突变,电闪雷鸣,狂风大作,猝不及防的就下起一场噼里啪啦的大雨来。
霍云容没防备,被浇了个透,雨水淋湿的衣物紧紧贴在肌肤上,带来一阵刺骨的寒意。
霍云容打个喷嚏,抬手抹了抹脸上的雨水,对着白虎埋怨道:“都怪你,非要出去玩,现在好了,我在这里连身换洗衣物都没有,难道要穿着一身被水泡过的衣服睡觉吗?”
她原本穿的是秋日的衣物,虽然不及冬衣那般厚实,但也是里三层外三层,平日都是替换着洗了,夜里在火边烤干,今日出去玩,便全穿在身上了,也全都湿透了。
白虎自知有错,小声呜咽着蹭了蹭她的腿。
霍云容也不去理它,自顾自生起了火,湿衣服穿在身上又冷又重,难受得紧,霍云容脱下外面几层,搭在火堆旁晾着。
还有一层,贴在身上仍然难受,霍云容看了白虎一眼,犹豫了一下。
她在这里待了两个多月,从没见过半个人影,即便赤身裸体的睡上一夜也不必担心会有人忽然闯进来。
白虎虽通人性,但毕竟只是畜生,自然不必对着一头畜生有什么羞耻之心,这样想着,霍云容毫无心理障碍地连着贴身衣物也一起脱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