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的燥热渐渐散去, 转眼便到了立秋。

秋意正浓, 院子外的杜鹃芍药早已零落成泥, 只留下光秃秃的枝桠。宋绵却终日躲在院子里,足不出户。

殷亭玉来看她 : “阿绵, 你许久都未出门了。正好今日我哥哥休沐, 不如让他带咱们出去走一走。你不是最喜欢吃轩品楼的桂芸膏么?”

其实算了算日子,宋绵自那日从程家回来以后, 便有好几日没出过门了。在屋子里待久了, 人也变懒怠了。

况且明年开春, 亭玉便要嫁人了, 能和她相处的日子也是越来越少。

宋绵便应下了 : “那你等等我,我去换件衣裳。”

这人一懒起来,便是连胭脂水粉也懒得碰了, 但好在宋绵本就天生丽质,不上妆的面容, 却似那清水出芙蓉了。

殷亭玉忍不住嘀咕了一句 : “生的这般好看, 却日日躲在屋子里,岂不是浪费了。”漂亮姑娘自然是要带出去转一圈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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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诏穿着件湛蓝色烫金圆领长袍,挺着腰板候在殷府门外的马车旁,头上束着青玉冠,衬得他仪表堂堂、风度不凡。

宋绵一出来,他的目光便落在了她的身上,久久移不开眼。

许些日子不见,她好像又清减了许多。那腰肢愈发纤细了, 就连下巴也尖了许多。

殷诏心中微荡。他永远不会忘,初次见宋绵的时候,她娇小瘦弱,不过七岁大的年纪,虽生的很美,却是面如寒霜,眼含清冷。许是刚失了双亲的缘故,她浑身上下都透着股凄苦寒凉。这更让殷诏心生怜悯,只想此生便这样护着她。他想成为她的亲人,替他已故的姑母呵护她。可表妹的眼里,却从未有过他。

殷诏掩饰着面上的黯然之色,温柔地看她 :“绵儿妹妹。”

“表哥。”宋绵也是许久未见到殷诏了,虽然二人同在一个府上,但毕竟殷诏平日里忙于朝事,宋绵又常常在内宅,因此二人经常见不上面也属正常。

殷亭玉一瞧见她哥哥望向宋绵的温柔神色,心里就有些心疼自个的亲哥哥。特别是在她知晓了宋绵有极大的可能已经喜欢上了程予,就愈发的心疼他了。

她哥哥这样好的一个男儿,自小就循规蹈矩、才识过人,寒窗苦读十余载,一心只想考取功名。这样的一个人,一世的痴情全都只留给了一人。

只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