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1 / 2)

忽然间,我从心底害怕了。

24.

“燕云。”我轻声喊他。

没理睬我。他目送广文的背影,看着他交代事项。一群人弯着腰候着,随着他的几句话,一个手势,行礼退下。不一会儿江湖侠士领命而去,兵士们也有秩序的四散开来,各行其事。很快就听见林子里推倒树木的倾轧声。我注意到大哥是被人架走的。

可是我不要你看这些。

“燕云。”我略高了点声音。忍不住攀上他的腰带。

平静的脸色有一丝涟漪,他终于收回远眺的目光,一路流转回到我脸上,遇上我的眼睛。

我看不出他在想什么。可是,那独一无二的,唯燕云才拥有的气息竟感觉不到了。懒洋洋的锋利,曾经像午后的日光刺痛我的眼睛;不论人在何时身在何方,满不在乎带着神情,似笑非笑间决胜千里,让我不能自拔。

可是眼前的他,除了温柔的哀伤,再找不到一点点霸道强悍。

“铁衣,你……”他终于开了口,声音有些黯淡,一如他的表情:“还是叫你沐将军?”

“……你在怪我?”

他摇摇头,目光又飘向远方:“只是吃惊罢了。神策将军沐宁,继傅帅之后镇守北疆近十年,保花花世界百姓太平,教匈奴终不得过边城半步。还记得一战成名天下知,是在玉门关外以数百里奔袭的疲兵一万五千,灭了匈奴六万铁骑,八百里加急呈上单于人头,还有年年岁贡俯首称臣的求和书。朝堂上龙颜大悦百官称颂,皇帝手书“神策将军玉门沐”,从此世人皆称沐玉门。”

“虽年年都有牧马之乱流寇纷争,但两国修好后鲜有恶战。沐将军武兼文职,在塞上设府建州,通商路,开学堂,几年间把一片征战连年的白地上建成了人口稠集生活安定的边塞江南。百姓感其恩德,常在家中设长生牌位,朝夕供奉。”

“匈奴人狼子野心,日夜窥视天朝富庶。多年的修养生息,已是膘肥马壮蓄势待发,但一日不除沐玉门,一日不敢进犯。终于设下埋伏,在额吉草原的狼山上偷袭沐玉门。将军战死,匈奴得手。”

“消息传来,举国皆哀。匈奴乘机大举南下。只是不曾想,一直在沐将军麾下任副将的荣亲王夺了虎符,领兵痛击匈奴,二十万哀军直杀至都城门外。逼得单于自尽城下,才一路曝尸班师回朝。从那以后,荣亲王替过沐将军,常守边关。”

沉默。我只有沉默。这些往事尽人皆知,有的章节甚至已成故事,茶余饭后酒寮茶馆一遍遍传唱。

“是你吗?”燕云静静地看着我,“这些就是你一直瞒着我的过去?”

的确是刻意瞒着他的。记得有一天晚上,我们闲聊时他问起我的过往,我略过这段。“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沐宁早已死在狼山上,活着的只是慕容家不肖的铁衣。”

燕云点点头:“说的也是,神策将军葬在京城,皇帝亲点的神位,你虽活着也不能跟外人说出来。”又笑了起来:“有天跟你聊起你腿受伤的事,也是假的吧。恩,我还记得当日我说,塞北自十余年前三代明将镇守边关,很少匈奴屠村的事情。兵马大元帅傅远,神策将军沐宁,荣亲王周广文,果然是三代呢。”

他又恢复了平日的嬉笑,牵牵嘴角不介意的模样。听他不紧不慢的语气,我心底的冷慢慢凝固起来。现在的他,像是在说别人的事,无所谓的态度后面掩不住的灰心。

再见广文、转机初现的喜悦早已烟消云散。

我不明白。就因为我曾经是谁、曾经做过什么就可以轻易改变你的心意?这么短短的一瞬间,你竟对我灰了心么?

愤怒。不甘。忿忿之气涌上来,堵在喉咙却发作不得,因为更多是还是害怕。怕他的无所谓。怕他的不在乎。

我想说点什么,不能保持静默。一开口却变成急急解释。好象忽然间有什么从我眼前无声流逝,抓也抓不住:“我……我的腿是在狼山上,匈奴人的群马奔过踏断的。当日我只带了几十个亲兵去找广文,白天才训了他,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