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让闻祈掏心掏肺是一件难于登天的事,他也不乐意拓宽社交圈,几十年里都只待在自己那个小小的圆圈里,好像再也没有接触过新的人。
江稚茵把钥匙留下就要走,闻祈又拉了她一下,手指挠挠他手心,江稚茵骂他黏人精,然后弯一下腰,少有地主动亲吻他,虽然动作比较敷衍,挨了一下就撤了,然后就飞快冲他摆手。
闻祈摸摸自己的嘴唇,又低一下眉。
走到楼下的时候,江稚茵想了想,掏出手机点了几个外卖,然后才坐上公交往江琳那儿去。
大概半个小时以后,外卖员拎着几十杯咖啡,打着闻祈的名义送大家喝,领了咖啡的人你看我我看你,心说原来闻祈是只动手不动口的人。
办公室里的人盯着自己面前那杯咖啡,掀开盖子,上面还有猪头wink的拉花。
江稚茵那时候已经到家了,心满意足地光着脚窝在沙发上看电视。
没办法。
谁让她是天底下最好的女朋友。
8/
两个人最近有点闹别扭,闻祈当然已经被磨得不敢发一点脾气了,主要就是江稚茵不乐意跟他说话,还打算收拾东西往江琳那儿躲。
在她正打算拖着沉重的行李箱踏出门槛的时候,突然听见卧室里有摔杯子的声音,江稚茵愣一下,心想这人真是胆子大了,不仅不道歉,还开始耍脾气了。
她越想越气,哼哧哼哧把自己的箱子往外拖,又听见有咳嗽声。
犹豫了两秒,江稚茵还是转头,拉开卧室的门,看见闻祈一边撑着桌子一边弯腰咳嗽,胳膊肘碰掉了桌子上的玻璃杯,就摔在他脚边,全是玻璃渣子。
“怎么回事?”江稚茵拿脚踢开那些玻璃渣,扶了他一下,透过薄薄的蚕丝睡衣感受到他烫得不同寻常的体温。
她讶异:“昨天晚上还好好的,怎么今天就发烧?”
江稚茵拽起一边的外套往他身上裹:“得带你去医院挂个针吧?”
闻祈摇摇头,说不要,然后指了指一边柜子上放药的盒子,让江稚茵帮他找盒退烧药来。
生病的人体温比平常高了不少,烘得被子里都是热腾腾的,像进了蒸笼,江稚茵把药片扣出来让他咽掉,闻祈竟是手也不太,就等着她喂。
“过分了啊,不至于抬个手的力气都没有了吧?”
怎么着她都还在跟他生气呢,现在就手把手喂药算怎么回事,这气还怎么生起来?
闻祈嘴唇烧得有些发白,额角也出了一点汗,然后掀着眼皮盯着她,江稚茵压下一口气,把手里的药片往他嘴边送,他就低头伸舌头舔走,湿答答的舌尖很轻地碰了一下她的手心,江稚茵觉得自己跟喂猫似的,掌心也发痒。
他把药片含进嘴里,再就着温水咽下。
江稚茵别扭地抽了纸巾擦手,然后说:“虽然你生病了,但这事咱俩没完,我还是要回我妈那儿,你自己看着办吧。”
她抬抬下巴,闻祈就侧躺下去,听话得不得了,把脸压在手背上,闭一闭眼睛顺畅地道了歉:“对不起。”
简直是故意的,连嗓音也温吞模糊。
江稚茵眼皮一跳:“你知道自己错哪儿了吗就道歉?每次都这样,说着‘听了听了’,但从来都没往心里去过吧?只会敷衍人。”
她下定决心要走,脚还没离地,闻祈就开始咳嗽,然后把手从被子底下伸出来,牵一牵挠一挠,拽着人不让走。
他的手格外热,紧紧缠上来,双手握住,把江稚茵往回拉。
闻祈牵着她的手贴上自己的脸,眼睛都没睁开,松松闭着,兴许是鼻子有些不通气,微微把嘴唇张开吐着热气。
“你真的不管我啊?”
“少装。”江稚茵凭经验识破他,“每次一吵架就搞这一出,我很容易心软吗?”
闻祈掀开眼皮,还笑:“不是吗?”
江稚茵更气了,想要把手抽出来却无果,他看上去也不算很悠哉,时不时皱一下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