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下子把邓林卓说醒了,他一拍脑袋:“靠,忘记这茬了,我?得多带点纸。”

陈雨婕:“你是怎么考上大学的?”

邓林卓:“爷爷我?考的可是正儿?八经的本科。”声音越来越小?,“虽然是民办。”

这俩人有来有回地互呛,江稚茵把江琳发过来的照片放大着看了又看,检查报告上显示只有甲状腺有点肿大,有甲亢迹象,其余的似乎并无大碍,开?了些疏导的药物,缓解甲亢症状,还叮嘱要放松心情,不要总是生气焦虑。

在检查过后,江稚茵想给她摁一个对勾过去?,代表自己审察完毕,结果闻祈似乎坐在车上睡着了,脑袋一歪就压在她肩膀上,她手指滑过屏幕,在对话框里摁了一连串毫无逻辑的字符。

他的助听器似乎也没好好戴,就闲闲地挂在耳朵边沿,头一歪,助听器就砸在她双腿中间?。

在这一刻,江稚茵闻见?他发间?熟悉的水果香,这才?意识到,他们真的在同一间?屋子里生活了半个月。

在同一个餐桌上吃饭、用同一种香味的洗发水和沐浴露、两张床之间?的距离隔着墙不超过十米,两个人坐在一起都分?不清鼻间?嗅到的味道到底是从谁身上散发出来的。

江稚茵心跳乱了一瞬,连她自己也想不明白其中原因?,只是默默把身子坐直了些,让闻祈靠得舒服一点,然后扭头看着车窗外簌簌闪过的街区。

这车窗似乎很久没有擦拭过,落上了一层薄薄的灰,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模糊不清,像是用放映机播放着泡了水的老旧胶片。

但江稚茵本就无心观赏,她脑中一片空白,只静静听着耳畔的呼吸声,任由闻祈捉住她的胳膊当支撑,感受着他身上传来的温热体温。

她手心捧着闻祈掉下来的助听器,小?心保管着,又猝不及防听见?压在自己肩上的那人轻声吐露出破碎的只言片语:

“……不讨厌……喜欢。”

后视镜里反射出一双猝然睁大的眼睛,邓林卓盯着后视镜里依偎着的两个人,几欲说话,又见?陈雨婕死死压着嘴角,对他做了个“嘘”的手势。

邓林卓咬住牙齿忍下来,匆匆忙忙掏出手机跟陈雨婕发八卦消息:“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C】:“知道什么?”

【Darling】:“哥儿?跟茵茵他俩……”

【C】:“看样子你比我?早知道。”

邓林卓沉吟了很久,缓缓敲字:

【Darling】:“我?也只是猜测,哥儿?没跟我?说过。”

【Darling】:“不过在我?印象里,他好几年前?可能?就喜欢上了。”

其实,感觉从小?时候就能?瞧见?端倪了,素来阴沉孤僻的坏小?孩,不会说话也不乐意跟别?人玩。

却很愿意吃力地听那个小?鸟绕着他叽叽喳喳地碎碎念。

金鱼

海城的?地势比较奇特, 市中心一片平地,周围却被群山环绕,高耸嶙峋的山石堆砌成一片奇异的?风景。

山林里种了很大一片银杏树和枫树, 此时正是观赏落叶的?好季节, 黄色红色的?脆叶打着旋落到?土里, 被人一脚踩上去, 软绵绵的?。

江稚茵像是从中得了趣,大?跨步把?地上?的?叶子踩碎,发出道道碎裂的?声音。

这片山区有管理员管控,没有什么危险生物出没,也容许游客露营。@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邓林卓和闻祈一人扛着支架的?一端,把?搭帐篷用的?地桩和塑料布都挪到?河边的?空地上?。江稚茵就和陈雨婕两个人提水洗菜。

因为出发得早, 大?家都没吃早饭,又干了一堆力气活,整个人都挺耷拉的?,像是来到?这里就花光了所有力气。

闻祈挽起小半截袖子, 把?帐篷的?带子系在打入土里的?地桩上?, 然后?钻进去按你自己?的?背包里掏出几个袋装的?巧克力, 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