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她才发现,窗户没有破,外面风平浪静,根本没有暴风雨。

可这个华美的房间却像是经历了暴风雨的废墟。

死寂、斑驳、荒芜、毫无生机。

他们两夫妻之间,毫无生机。

安雅泣不成声,也抬不起头,只能看到那双刻有恶犬暗纹的黑色鹿皮靴子,缓慢地、转身离开这个房间。

她哭了一整夜,门外的阿克塞斯也站了一整夜。

长廊尾端的窗似乎没有关上,夜露和幽雾弥漫进来,长廊、画幅、鲜花变得灰灰蓝蓝,朦朦胧胧,像海面船舱小窗荡开一涟又一涟的光,无穷无尽的哀恻在摇晃。

久久,阿克塞斯才发现脚踝在微微刺痛。

刚刚床架碎裂时,有块木片划破他的脚踝,深深嵌了进去。

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伤口。可现在,那个伤口让阿克塞斯痛得无法动弹,痛得想弯腰,痛得想流泪。

世人都说阿克塞斯强大、坚韧、无所畏惧,连“阿喀琉斯之踝”都不会存在。

他们都错了,他当然有“阿喀琉斯之踝”。

他的“阿喀琉斯之踝”,是安雅。

这个世上能伤到他的,只有安雅。

写这章的BGM是那首bye ? bye ? baby ? blue。

应该说写他们两夫妻冲突时都是听着这首歌写的。

0161 第一百四十五章 受刑

学校唯二的女教授在一夕之间消失。

没有书面通告,没有口头宣布,学生们走进教室,看到讲台上的新教授时,全都面面相觑。

食堂的教师座位见不到两个女教授,就连她们的寝室都已经人去楼空。有人通过门缝偷瞄,说天花板的紫藤花已经凋零,不复存在,魔法史教授的寝室门缝总会散出的冬雪玫瑰香气也消失了。

大部分的教授一头雾水,知晓内情的光头教授和加文教授三缄其口,教师会议上,巴斯克维尔教授没有作出一句解释,仿佛两位女教授从未存在过。

无人敢质疑,除了阿多教授。

安雅已经消失一周,他找上阿克塞斯,开口就是安雅到底在哪里。

阿克塞斯的神情比平日还要冷漠,他背对阿多教授,只说安雅现在很安全,其他的什么都不肯透露。

“……阿克塞斯,别忘记你答应过安雅父亲什么。”

阿克塞斯侧过身,声量骤然提高:

“违背誓言的人从来不是我。”

阿多教授被他冷峻眉眼的怒气吓了一跳,阿克塞斯扭过头闭眼,收敛情绪。

他深呼吸一口,说道:

“阿多教授,我比你想象的还要在乎安雅,我永远都不会伤害她。”

说完,他就大步离去。只留下原地的阿多教授忧心忡忡,透过窗户,遥望远处的洋房。

阿克塞斯知道城堡的每个角落都在议论纷纷,各种谣言满天飞,他都置若罔闻。

钻进他耳朵的烦人声音,有那个鬼魂就够了。

黑铁栏泛着一层刀子似的金属冷,地牢弥漫的湿气,都被吸进墙角暗影中幽幽的翠绿眼珠子里。

那只绿眼珠,爬满有毒的鲜艳的苔藓,盯着阿克塞斯。

阴影中的人,蛊惑人心的俊美面容被毁了大半,身形也消瘦得不成人形,那只能弹琴、画画、调配魔药的手成了焦黑朽木。

可这只恶鬼还是从地狱爬了回来,再度缠上安雅,想让她也跟着沉沦,跟他一起腐烂在枯井里。

“你休想。”

阿克塞斯的声音冷硬得像一粒粒冰块砸向铁栏。

“银木市的治安官都在等着立功。就算最后宣判你没罪,你也休想再踏入北地一步。”

“往后余生,你最好每晚都怀抱对贝罗妮卡夫人的谢意入睡,如果你不是她的学生,你现在已经死了。”

“你要是敢再出现在我们眼前,我不介意弄脏手杖,捅瞎你剩下的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