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离开。
他不知道自己是无法忍受周围人谈话间的小心翼翼,或者只是忧虑自己的开心会越过某种界限。
让他会忘记安雅哪怕一秒的界限。
他徒步穿过迷宫,大概是喝多了,难得的在迷宫里失去了方向。
兜兜转转,还是走不出,阿克塞斯随地而坐,冬雪玫瑰垂在头上,幽幽的香气将眼前的绿丛浸在冷冷的回忆里,他又想起了安雅。
他们的初见就是在迷宫,脏兮兮的小孩从绿篱底下爬出来,对他笑得憨傻可爱。
他照顾着她长大,自认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她的人,但不知何时起,她也成了一座迷宫,高高低低,蜿蜒曲折,他看不透,他迷失其中。
又或者,她不想让他看见。
想到此,全身骨头又是一阵龟裂的痛,阿克塞斯强撑起身子,奔回洋房,像毒瘾发作般翻找起安雅的物品。
这次,他不小心打翻书桌上的羊皮纸,卷轴滚落在地板长长展开,阿克塞斯止住了动作。
上面,是安雅的笔迹。
那是一份魔法史的新学期教学计划。
阿克塞斯坐在桌脚,捧住那张羊皮纸,来来回回看了一整夜,一段段的看,再一行行的看,最后是一字字的看。
阿克塞斯突然意识到这才是安雅所留下最珍贵的东西。
窗户透入的晨光让他一时睁不开眼,阿克塞斯想起久远的一件事。
他有多久没听安雅述说她写的故事了?
阿克塞斯的身体涌起某种颤栗,像低声抽泣时所有器官都紧绷住齐齐共鸣,它们在哀求,不要去碰触那些会确认她不爱你、她恨你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