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诚主动提起吵架当天的事情，有点脸红。

林芝月也有些局促，打断他，“我知道，我那天有些情绪上头，说的话有些重了。”

看到他这样帮她，林芝月就想和陆小诚好聚好散。

“一点都不重，”陆小诚抢先道歉：“那天吵架，是我不对。我只是觉得你对我的喜欢很飘渺，一会儿是真心话大冒险，一会儿好像又是真的，让人捉摸不定，但我从来没觉得这爱廉价，我就是嘴欠。”

陆小诚说着，要上手给自己的嘴一巴掌。

林芝月伸手拦住，勉强一笑：“陆小诚，很抱歉当初毕业舞会的表白，给你带来了那么大的困扰。我是有苦衷的，表白那天，我见到了许念念，当时被霸凌的阴影还在，很担心你因为她而误会我，所以胆怯地逃走了。我知道这样说，依然不够真诚……”

林芝月正解释，突然被陆小诚捂住了嘴。他单手插兜，站在她面前，捂住她的嘴示意她不要再说。

“没事，我都知道，这些事情，就让它彻底过去吧。”

他的心情终于好了一点，收回手，“我们就把吵架当作彼此的诉求去理解，可以吗？”

林芝月点头。

“那我们就算和好了？”

正当陆小诚觉得事情进展顺利时，却没有看到林芝月再点头。

她只是神色如常地说出了一句推开他的话：“陆小诚，其实你用不着这样。”

陆小诚苦笑，“我哪样？”

“因为可怜我而对我好。”

林芝月低着头，尽量克制心中的难过，继续道：“你用不着对我这么好，也不要说一些模棱两可的话，我是一个很敏感的人，你这样对我好，只会让我误会。那天架吵得很清楚，我觉得大家保持一定的距离就挺好。”

她的声音冷静得像一盆冷水，兜头浇在陆小诚身上，扑灭他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

从学校到轰趴别墅的路上，他做了个决定，和她和好，然后和她谈恋爱。

理由很简单，他们吻了好几次，周围人对他们的态度暧昧，他不能这么不明不白地跟她到此为止，这样会显得他像个懦夫。

但她现在好像特别不喜欢他的靠近。

“可是，我吻了你，我想跟你谈。”

陆小诚失落的声音坠落在地，他能从林芝月的口中听到清晰而果断的拒绝。她就像密不透风的钢板，撞得他心慌意乱，把事先准备的所有决定都撞散。

林芝月听到这样的话，并没有一丝开心。

她希望他喜欢她，但不是以这种愧疚和同情的形式。

“一个吻而已，”林芝月假装无所谓，“你不用因此对我感到愧疚，要为我负责。我知道你喜欢赵音音，不喜欢我，喜欢的人不喜欢自己是一种常态，我可以接受。你也不用感到为难，因为我已经答应王之然，会试着和他相处。没有谁会喜欢谁一辈子，我也是，希望你能明白。”

林芝月努力冲陆小诚笑。

陆小诚只是酸涩地沉默。

“你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陆小诚，祝你幸福，”林芝月整理情绪，对他说：“新年快乐，我先走了。”

林芝月转身，往扶梯的方向走去，也不管陆小诚的回答是什么。

“等等，我也去。”

陆小诚沉着脸，用尽自己最后一丝力气跟过去。

陆琪琪拽住陆小诚的袖子，提醒道：“用不着这么不要脸吧……”

“怎么，我想唱歌不行么？”

陆琪琪无语凝噎。

林芝月忍住脾气，问：“是不是我说的不够清楚？”

陆小诚很受伤，“挺清楚的，但是我热爱音乐，所以我也要去。”

“那我回学校。”林芝月再次划分楚河汉界。

陆小诚知道了，他和林芝月的关系就是“有他没她，有她没他”。

他停住脚步，声音低了八度：“还是你上去吧。我也没那么热爱音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