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慌乱拨弄耳后的发丝,想遮住红肿的眼角,没发现父亲的动作也停了。

长桌的两端,同为强大巫师的两夫妻对视,彼此的眼神都是未可明又似乎相同的幽光。

爱默生家的马车把孩子送来的那天,安雅锁上了自己房间的门。

她拒绝出去迎接客人,也拒绝父母进来。

以前的小姐妹都去了美丽古老的月河洞女巫学院上课,外面都是神采飞扬正在迈入伟大魔法领域的同龄小孩。

而她却只能待在家里,像长不出花朵的盆栽被丢在一边,在杂草丛里自生自灭。

只要一想到这些,安雅就好痛苦,自卑、害怕、丢脸、尴尬那些复杂的、负面的、纠结的情绪,跟着她流出的眼泪,变成黑泥逐渐填满这个房间。

窗帘拉得严严实实,黑泥逐渐包围她,连窗帘缝隙的光都不再映入她眼里。

隐约听到外面陌生人的交谈声,安雅想冲出去,想把那个学徒赶出家门,大力推他的身子,滚落楼梯摔下台阶都随便他,大叫着让他别踏进她家里。

别抢走她的妈妈。

可最后,她只能躺在地板上,哭累了就睡,睡醒了又继续哭。

又一次朦朦胧胧睡去,再醒来时自己躺在床上,父亲在床边照看她。

安雅已没有力气反抗或说话,连流泪的力气也没有了,她像失了bzm灵魂的木偶,乖乖张嘴任父亲喂食她。

父亲抹干净她的嘴巴,又细细抚摸过她哭得红肿的眼角,拥她入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