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迟，我是要杀的。」

我忍无可忍道：「他是你表弟！」

纪翡不以为然：「那又如何？谁让他碰了不属于他的人。

「玉芙，你说给他哪种死法更好？」他极有兴致问我。

「万兵屠戮如何？被外族抓去当俘虏，慢慢折磨他。还是……」

我打断，红着眼眶认命：「够了！纪翡你到底想怎样？」

他站起身，十指修长似寒玉，调好砚台中的颜料。

「玉芙自己脱下衣服。

「你喜欢什么花？」

我发不出声音，手指抖了几次，才缓缓解下腰带。

他说了下去：「你一定不喜欢莲花。

「就在你身上画一簇木槿吧。」

东宫窗外种满了木槿，曾也是我最讨厌的花。

我躺在床榻上，紧闭上眼睛。

清晰感觉到狼毛做成的笔尖在游走……

冰凉的墨汁落在蝴蝶骨上，慢慢滴落，滑到腰间。

唇被咬破。

血味，让我清醒些。

不知过去多久，颤动的睫毛噙着未干的泪珠。

我哑声问他：「太子画完了吗？」

他眸光深暗，搅动光影，落在我后背间：「很美，很适合你，该让它一直开在你身上。」

我被刺痛般，缩起身子：「太子……什么意思？」

纪翡慢条斯理擦干手指上的墨迹。

「用针蘸颜料，将木槿刺在你后背上，一辈子盛放。

「遮盖掉魏迟碰过你的痕迹！」

他居高临下，凝望我破碎的眼睛。

「以后年年岁岁，只要看到木槿花，玉芙你不情愿，也会情不自禁想到我。」

17

「我不要！

「别碰我……」

从梦魇中惊醒。

我还在牢笼的东宫里，忍不住抱住膝盖抽噎起来。

昏暗的灯影下，一道影子动了动。

竟还是纪翡。

不知他什么时候来的，又在这里坐了多久。

「哭什么？」他抬手欲帮我擦拭泪痕。

没等到他碰到我，我慌忙躲了过去。

大殿中寂静，只有滴漏落下的声音。

许久，听他道：「魏迟为了你，提前班师回朝了，他有点本事，从我布下的刺客手里，杀出重围安然回到华京。

「玉芙，你开心吗？」

他语气很淡，听不出起伏。

像极了大殿里石砖洇出的寒气，若有若无，冷到骨头缝里。

纪翡一边凝视我脸上表情，一边继续道：「魏迟三日打下突厥氏，不要命地日夜进攻。

「父皇嘉赏他勇武，要给他加爵，却被他拒绝了。

「他用威震朝野的军功换一个女子，玉芙猜猜看是谁？」

心被欢喜填满，又被纪翡冷冰冰，压抑着情绪的语气切开一道口子。

我脸上不敢显露出分毫，只能装作不在意。

纪翡握住被衾下我的脚。

我被吓了一跳。

冰冷触感，仿佛被毒蛇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