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落手攥住她的腕骨,盛南微狠狠瞪着他,剧烈挣扎着。
“来人。”周晏辞妖冶的狐眼骤然阴冷,整张脸都在逐渐绷紧,“拿麻绳。”
侍女跪了一地不敢动,纷纷叩头求情。
她挣得厉害,又踢又踹。周晏辞反手将她扣在床榻上,忍无可忍道:“我说的话听不到吗!”
一个小侍女颤巍巍地将麻绳递上前,又被周晏辞气急赏了一脚,“糊涂东西!拿绸带!”
小侍女吓得直哭,被姑姑急匆匆地撵了出去,回头抽了根锦锻腰带递上去。
周晏辞不顾盛南微如何哭闹反抗,膝盖夹住她扑腾的双腿,三两下就将她绑在了床上。
盛南微急得发了一身的汗,抬腿就是一脚。
周晏辞漠然地跪在她身前,凌厉的眸子里仿佛蛰伏着嗜血恶鬼,在暗中告诫她,压迫她,但凡违抗命令,就会破笼而出将她五马分尸。
“你要再闹,我会把你腿也绑起来。”
恨死他这副君临天下不容抵抗的口气了,盛南微像是故意要挑战权威似的,又是一脚踢上他的膝盖,“我要与你和离!”
她这毫无气势的可怜样像极了一只被五花大绑的幼鹿,出口的威胁很是惹人发笑。
周晏辞缓缓从她身上挪开,站在床边阴森森地看着她,“你有能耐就和离试试。若你敢跑,我就先赐死玉蝉,再去建南........”
“周晏辞!”盛南微着急打断他,气急败坏怒骂他:“你个混账!你敢动我父亲试试!我就让你裕王府挂孝!”
“好啊。”周晏辞侧目扫了一眼众人,满不在乎道:“你尽管寻死觅活,这里所有人都会跟着你陪葬。”
盛南微的歇斯底里戛然而止,瞪着他的瞳孔直发颤,她不敢去认眼前这个人是她的有情郎。曾经那么相爱,那么珍视她的那个周晏辞,究竟是假的还是根本不存在?
周晏辞冷眼睨着他,一字一句郑重道:“你若是伤半分,她们就会被罚十倍。尽管闹,大崇二十八种酷刑,一个个轮流来,足够你闹上十年八载。”
说完他转身命令道:“不许王妃踏出玄月楼一步,若是被我发现她伤了跑了,或者不进食不喝药,后果自负。”
盛南微闭眼流下万念俱灰的眼泪,直到殿门下锁后,她终究是忍不了了,扭身蜷成脆弱的弧度,放声大哭。
玉蝉上前帮她松绑,胆战心惊地劝道:“王妃,不可再抗旨了。若是担心老爷,奴婢.........奴婢帮您写信!奴婢求书远想办法把信传给老爷!”
盛南微哭到精疲力尽,哽咽着吞下酸楚,翻身伏在床沿指了指案桌,“快拿笔。”
玉蝉抹掉眼泪拿过执笔跪在地上,听着她字字句句的痛彻心扉,落笔的手都止不住打颤。
“闻父远行,为女不孝,身体抱恙无法送行。愿父一切安好,在建安好好思过,不可再莽撞行事。女儿会静候佳机,待亲面圣上求情,让父亲早日回京。望珍重,期待来日能早日团圆。”
听着她深陷囹圄也不报忧半分还在安抚盛公,玉蝉泪流满面,“老爷一定会明白王妃的孝心,也一定能早日回京的。”
长夜漫漫,月寒人静。
周晏辞头痛欲裂,按住胀痛的太阳穴闭眼沉思,颀长的身影在寂寥夜色里格外地孤独,静水流深的皮囊下,内心是一片荒芜。
“她安生些了吗?”
书远颔首:“王妃除了进食不多,其他如常。”
周晏辞丢了一包迷药给他,书远一眼就认出了此物,之前给韩雪宁就用过。
他惶恐地接过,看向周晏辞,就听到他淡淡地说道:“若是她还闹,就每日在香里加少许。”
“可是王妃她身子...............”
周晏辞放下手,不耐道:“问过御医了,少许不碍事。她固执,以防万一,只能如此了。”
末了他又不放心,叮嘱道:“若是安分,就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