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惶恐不安,不配做这怀远大将军,臣愿交还军令牌。”

坐镇大崇的堂堂第一武将能说出这番悲愤的话来,圣上大怒,勃然道:“晏纶,裴将军所说,可否是事实?”

二皇子吓得直哆嗦,哭着连连磕头告罪。

见他如此懦弱连句辩解都说不出,右相不得不出言维护:“陛下,襄王犯下如此大错,实属不该!但看在他年少鲁莽,第一次带兵出征的份上,还望从情处罚。”

圣上扶住龙椅坐稳,纵使病容憔悴,一双锐目却十分犀利,缓缓地扫过在座众臣,“从情处罚?今日是他无视军规,明日是别人无视军规,后日呢?”

右相见此不敢再回话,下拜不起。

魏协借机煽风点火道:“陛下,二皇子毕竟是皇子啊!”

想到二皇子身为皇子挂帅还如此嚣张,圣上便愈发地愤怒,“天子犯错都要与庶民同罪!他是天子吗?”

众人跪下不敢再言。

圣上扶住龙椅颤巍巍起身,望着殿外大雨中的孩儿们,闭了闭眼,怒不可遏道:“你回头看看,所有的兄弟姊妹都陪着你这个混账在这跪着!你作为兄长,为他们作出了怎样的表率?”

盛南微匆匆赶到诚乾殿时,看到殿内外哀嚎遍野,便一把夺过玉蝉手里的伞跑上前遮住被雨淋湿的松阳。

“松阳,随我回去吧。”

她一出声,周晏辞心头骤紧,扭头道:“谁让你来的?回府里待着去。”

松阳倒在她怀里失声痛哭,盛南微将伞交给澜雀,掀裙衫跪下,直视殿内,冷声道:“你们跪得,我也跪得。”

“你!”周晏辞刚准备说她,头顶的雨忽而停了。

他抬眼看向油纸伞,满是疑惑。

书远小声道:“王妃送来的。”

周晏辞愣了愣,垂下眼睑时眸光微闪。

雨势渐大,悲戚的哭声回荡在深宫高墙之间,周晏辞仿佛是置身乱世之外般,冷峻异常。无论如何翻天覆地兵荒马乱,都像与他无关。

盛南微在他的脸上寻不到任何的怜悯,她不知他在想什么,亦或者,她从未触及过他的真心。

“传寡人旨意,二皇子周晏纶无视军规,有负民心圣心。压入天牢,去宗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