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蓁缓缓开口:“兹事体大,贵妃娘娘顾及皇家颜面所以下令隐瞒。如今太子妃位居东宫主位,不得不知晓一切好作后面的打算了。那芹心姑娘是太子在湖州南游时,与三皇子喝花酒临幸的一位烟花女子。她发现怀有身孕后上京讨说法,贵妃实属无奈才让她进王府的。”

她说的一字一句都如同钝刀凌迟。南游之时,她与周晏辞恩爱无比,然而遇刺那晚他一夜未归居然是在临幸青楼女子?

0037 跪诵女德

打更后,玉蝉侍奉盛南微更衣,见她面色沉冷,便好言劝道:“太子妃,您是正室娘娘,无须理会芹心。”

盛南微不语,只轻轻摩挲着腹上的淡疤。

玉蝉见状说道:“贵妃娘娘赏了不少祛疤膏,太子妃涂着试试吧?”

从前她费尽心思想祛除这道难看的痕迹,可如今,她要它永远烙在身上。它在一日,就会提醒她,一切的风花雪月只不过是南柯一梦。

她黯然转身,却听到侍女在外通传:“太子殿下来了!”

已有许久没见周晏辞,一是他不常来,二是她有意避着。

盛南微拎过外衣披上,冷面示人,不问安行礼,也不正眼瞧他,只缓缓行至铜镜前坐下卸珠钗。

遣走下人后,周晏辞立在帷幔处,抱手睨着她淡漠的背影,似是无奈道:“听姑姑说,今日芹心向你请安了?”

“是。”

不温不火的口气,连窗外清冷的月色都比她有温度。

周晏辞踱到她身后,一双狐眼不辨情绪地从铜镜中攫住她,“以后不要让她来你这。”

盛南微起身,掠过他走到床边剪烛心,“这话你应该去跟她说。”

她这副疏离至极的模样当真是惹人不痛快,周晏辞瞥见桌上的冰种玉镯,心中一紧,伸手攥住她的手猛地将她旋过身拉入怀中,“谁许你摘下镯子的?”

盛南微一惊,但面儿上波澜不起,试着挣脱无果后便也不再挣扎,任由他攥着。

她偏头不语,眼角眉梢皆是冷漠淡情,紧抿的嘴唇似有似无地在用力。

周晏辞收拢圈着她腕骨的手,将玉镯硬套回她手上。盛南微也不躲,漠然地接受他一切的高高在上、不容置喙、蛮横强势。

她的不反抗,更加刺痛了周晏辞,他瞠目盯着她的侧颜,最终无可奈何,几乎是在哀求:“我真不明白你为什么还要用这种态度对我?你父亲之事都过去多久了?家书你也都收到了。你还要我怎么样?”

盛南微冷嗤一声,撩起静如旱井的眼眸看他,“殿下还记得我此前为父亲之事伤心不已?说什么我永远都是你的妻,而你的妻子在遇刺的时候你却在外面喝花酒逛窑子。”

她说得毫无起伏,没有半点愠怒伤心,而是油灯枯尽的决绝。

周晏辞吃惊她已知情,但更吃惊于她的心死,忽而急迫起来,捏住她单薄的肩,反驳道:“那孩子根本不是我的!我压根没碰过她。那晚的事我没说一句谎,若我欺瞒你,便即刻死掉!”

他就算发毒誓给唤不回盛南微的心弦了,她推开他的手,再也无法自抑般有了些许愤怒,“不是你的孩儿母妃会把人送到王府来吗?不要说寻常侯爵都不会去那种烟花之地,您是皇子,去也就罢了,还临幸那样的女子?说什么与我一心人,都是欺骗!”

周晏辞气急辩驳,高声想压住她的混话,“盛南微!听听你自己说的话。你所谓的一心人就是整天都要围着你一人转是吗?”

盛南微挥袖狠狠推开他,“无须劳驾您围着我转!我何德何能与您一心人?”

周晏辞不设防地趔趄了一步,略显狼狈地瞪了瞪眼睛,“你现在是太子妃!你说的这些话符合你的身份吗?”

盛南微指了指窗外灯火通明的柳烟殿,“我不配当你的太子妃!你趁早把我休了扶那位主儿多好?怀有皇嗣又合你心意,比我名正言顺!”

“张口闭口就是休妻!你怎么那么能耐!”周晏辞气得瞳孔打颤,胸口剧烈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