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贵妃却坚持按兵不动,万般叮嘱道:“你们在东宫务必安稳小心,不要再独自出宫打探。此番多亏了有澜雀,也亏得齐生没带人,否则后果不堪设想!你可知古往今来有多少女子被构陷侮辱?一位公主、一位太子妃,你们俩在敌人眼里简直是价值连城的猎物。不可再自作聪明了!”
松阳自知此事确实办得不妥当,便弱了声儿,“那,齐生暴毙街头之事.............”
魏贵妃拍了拍她的手,安抚道:“无需担忧,舅舅递来消息,此事并无线索可查,陛下只当是夜遇劫匪处置了。松阳,我就你和暨白两个孩子,你又是个公主,我没法承受你有一星半点的损伤,南微更不能出意外,盛公也就她一个依靠。若是你们有了什么事,我当真不要活了!下了阴曹地府我也没脸见嘉瑞去。你好生在宫里待着,外面无论发生何事,都有母妃与你四哥,无需你过问,记住了吗?”
松阳听罢后内心很是触动,又与贵妃说了好一会子的话才回到东宫。
她转述了贵妃的话,晚些时候,与盛南微一同前往柳烟殿找芹心商议。此时不是寒暄客套的时候,见到人盛南微就率先问道:“姑娘可有打算?”
这一天下来,芹心也有了决心,叩头道:“太子妃、公主,奴婢此前便日日焦虑,不知此事如何了结。如今奴婢也想明白了,宣妃给了奴婢一包滑胎药,后日是她的生辰,还请太子妃携奴婢前去道贺。我会提前喝下滑胎药,让所有人看着我在宣妃殿里当众滑胎,让她百口莫辩。”
此话一出,殿内陷入了缄默。实际上,盛南微暗地里的打算与芹心所想无异,可滑胎之事非同小可所以她不忍心提。虽芹心已有决心,这话说出来又是另一般不好受,她无奈道:“姑娘,滑胎药伤身,孩子无辜。”
这是最后的办法了,芹心深知不付出代价无法赎罪求生,怕她不允,芹心恳切道:“齐生与宣妃一直欺瞒我利用我,我这孩儿本身就保不住,我不怕伤身!”
松阳看了眼凝眉不语的盛南微,知她不便亲口应允,于是揽过话说道:“如若想宣妃来背这个罪名,那么就做到极致,必须在她赐予的饮食茶水中有滑胎药可寻。”
芹心点头,“我会在指甲缝里藏好药,而后撒入茶水中,这样可保有证有据。”
见她们二人犹豫不决,芹心跪上前一步,恳求道:“太子妃,奴婢先前妄想一步登天保一世荣华富贵,属实不该!如今我心意已决,还望太子妃成全!只是事成之后,奴婢想回到湖州。”话已至此,盛南微扶她起身,给她承诺当是应允,“我会把你安全送出京城。”
待到宣妃生辰这日,圣上对她心存芥蒂不设宴也不来看望。可右相势力尚存,谁都不敢怠慢,一众亲闺女眷便相约进宫请安。
宣妃在殿中备了宴,人虽看着略显憔悴,却仍八面玲珑,全然看不出是失了皇子的样子。
芹心事先喝下了滑胎药此时腹痛难忍,她捂住腹部,不停抹着额头的冷汗。还未到时机,得再等等。她这般暗暗劝说自己,颤抖着手将藏好的药洒在茶水里一口气喝下。
她强撑着,站起身缓缓走到宣妃面前,福身准备恭贺时下腹撕裂般疼痛,旋即晕死过去。
众人大惊失色,侍女乱作一团上前扶人。盛南微见状忙上前抱起芹心唤她:“芹心!芹心!”
宣妃浑然不知发生了何事,她大喊御医,也不敢靠近,远远看着芹心,心中大乱。
怀里的芹心浑身发凉,下身似是发了水,冷冰冰一片。盛南微抽出手,众人见到她手上全是血时悚然惊叫。看着满手的腥红,盛南微全没了算计,掐住芹心的人中拼命摇晃她的身子试图唤回她的神识。
不该答应她以性命相博的。盛南微方寸大乱,不停呼唤她的名字。
“来人快把芹心抬进寝殿!”魏贵妃及时的出声,让她找回了点理智,众人随着芹心进了内殿。
宣妃着急忙慌撇开人,一眼就看到了盛南微手上的血,惊愕地捂嘴道:“怎么会有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