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晏辞放下密信,显然没把北隅国的军力当回事,“这北隅国如何敢攻打大崇?”
右相合手作揖,“大崇如此强劲的兵力都无法攻下北隅国,此番他们向我们开战,必定有所准备。这可是殿下登基在即的第一件大事啊。”
听出他看好戏的心思,魏协站出来提议道:“殿下,裴将军与北隅国多次交手,想必他会对此事有一番见解。”
议完登基之事后,周晏辞留下裴将军与魏协,重提密信一事:“我此前回京时,碰上一位来自北隅国的告密者。”
书远随即就将人带了上来,洛灵跪下问安:“见过诸位大人。民女乃北隅国人士,有要事呈上。”
洛灵在内宦的示意下起身,开门见山道:“民女的父亲是大崇人,所以民女对大崇有着不一般的感情。先父早年间曾以使臣身份参拜过大崇先帝,当时我们两国还算和睦。可后来两国交战,国主又猝然暴毙,尚禄将军本就对皇位虎视眈眈,此次便趁机挂帅想要攻打大崇。”
她瞥见那只搭在密信上的手有一下没一下地点着,净白修长,青筋隐隐。洛灵不怯于大崇的君臣之道,迎着光往案桌后看,那是一张令人不安的魅冷容颜,漠然中割裂出丝丝缕缕的残忍淡情。
洛灵吞了口吐沫,缓缓垂下眼睑,只听得周晏辞说:“此事,我们刚刚已经得知。”
洛灵颔首,继续说道:“民女不愿看到两国交战,一旦开战受苦的只有百姓,所以前来告密,殿下是否有对策?”
周晏辞似乎早有定论,直言不讳道:“如若北隅国开战,大崇唯有应战。”
洛灵并不意外,只浅浅一笑,“还有一法子,不伤一兵一草即可化解两国恩怨。”
她在数双迷茫的目光中缓缓抬眼看向位居高位的周晏辞,想循着他莫测的眼眸一路探进深处,“北隅国国主只有一女,她是唯一的继承人。只要与她和亲,助她顺利登上国主之位,一切不都可以迎刃而解了吗?”
只见周晏辞狐眼微挑,听到莫大荒诞似的凉凉勾唇,“和亲?”
魏协也表示不可行,“和亲就能保证不开战?”
洛灵似是胸有成竹,背起手与在座的各位一一对上视线,“北隅国的皇室贵族以及子民对于血统极其拥护,那尚禄为人霸道,只是兵权都在他手里罢了。国主离世,臣民都散了心。大崇与北隅国交战多次,即便没有侵占成功但威慑力一直都在。如若有了大崇的支撑,那女继承人必定能坐稳国主之位笼络住民心,这对两国都百利而无一害。”
御书房陷入一阵心照不宣的缄默,只有飞扬的粉尘敢造次。周晏辞抬手支起头,一身玄色团龙密纹常服将他匿于盛光下,清绝独立。
他合上眼假寐,哑声道:“你先下去吧,兹事体大,我们还需要商议。”
等脚步声消失后,他才睁开了一条眼缝,似是喃喃自语也似是在问旁人:“北隅国不是有一位皇子吗?”
裴将军接过话道:“回殿下,确实有一皇子,但那皇子是庶出,且母亲十分卑贱。您没听那位女子说吗?北隅国极其拥护纯正血统,且前国主一早就立下国本交与女儿。”
“和亲。”周晏辞细嚼着这个提议,沉吟道:“若是要与国主和亲,那必定得是皇室宗亲才行。”
魏协福身进言:“殿下,臣以为,不可让三皇子和亲。”
周晏辞轻蹙眉心,缓缓落下手遮住了偷溜进来的阳光,“如若三皇子有了北隅国的支撑,只怕会有野心。”
一番斟酌过后,裴将军跪下提议:“殿下,臣斗胆附议。”
“您说。”
裴将军向来直率,不懂拐弯抹角直言道:“北隅国的国主需握在自己手里。”
闻言周晏辞稍怔,仍旧端坐着,可看向他们的眼神却有些许犹疑,“你的意思是让我娶她?”
他言语中的不快太过明显,裴将军立马垂头告罪:“臣是在为殿下考虑,这是最保险的选择。让哪一位皇子或者亲王娶国主都不好,殿下本就英年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