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此消息后,周晏辞骤然变色,将一众亲臣吓得伏地不起,“这北隅国,突然来访。出发前不告知,领着一群人在城门外做戏给谁看?根本不把我们放眼里!”
魏协斗胆劝道:“陛下息怒,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暂且看看他们此次前来是抱有什么目的。”
周晏辞恨不得直接出兵将这帮人给剿灭了算了,他忍了又忍,默念了许久的仁德礼义,最终果决道:“带兵来访,不轨之心显而易见。立马去告知兆毅君,将尚禄带去西庄围场住下,部署御林军看护。朕不可能迎他入京,也没工夫陪他杂耍。”
他冲着朱棋说道:“你与左相先去与他客套周旋,朕随后就去。”
盛南微正在对窗画松柏,只见周晏辞形色匆匆走进来,直奔她面前牵起她叮嘱道:“北隅国突然造访,我让裴昔年拦在城门外带去西庄了,我得立即去见。你身子不便,留在宫中好生待着,有事便请示太后。我把书院留下来,你,”
“不可。”盛南微虽对他的话一知半解,可听出事态紧迫,便着急道:“书远得跟着你我才放心。有玉蝉在,我不会有事的。我帮你收拾衣物,快些去吧,勿要给人趁机作恶了。”
两人边收拾边互相叮嘱,周晏辞心事重重,不满北隅国又放心不下将盛南微独自一人留在宫中,临上马前,牵住她百般担忧道:“记住,无事不要随意出殿。等我回来就命人去接盛公,咱们一起过春节。最多三日,我去去就回。”
“是。”盛南微捧住他冰冷的脸,黛眉蹙起忧愁,“万事当心,我,”不知为何,此番分别,心里有说不出口的不安。她垂眼掩饰泪光,握住他的手贴了贴肚子,“我与孩儿一同等你回来。”
周晏辞低头衔住她的唇吻热,在侍卫的催促下,重重咬了一口,才翻身骑上马扬鞭离去。
他疾驰的身影融与浓雾中,翩翩衣玦仿佛是想穿越渐行渐远的距离缠住她般,悠扬缱绻。
这一次盛南微没有先回身,而是伫立在露深雾重的宫门口,接住他一次又一次的回眸,目送他消失在繁世之中。
见圣驾来临,众人跪安拜服,唯独尚禄气宇轩扬地背手而站,见状魏协说道:“尚禄将军还不拜见陛下?”
闻言尚禄轻蔑一笑,只是简单作揖,“拜见陛下。”
此人果真不是善类,在座的人纷纷交换了眼色,既对尚禄不满,又觉他这般不加掩饰也算一桩好事。
入席后,尚禄便藏不住心事问道:“洛灵呢?怎么不见她?”
裴昔忍不了他三番两次的无礼,率先讥讽道:“北隅国的历代国主难道会随身携带女眷见外臣吗?尚禄将军这般发问,臣有些不明白。”
尚禄冷哼道:“我此番前来,就是听说国主前段时日身体不适,举国都担心她在京过得不安,要求派出使臣探望。”
真不知洛灵哪里不安,周晏辞攥紧了扶手,恨意疯涨。前段时日洛灵闭门不向太后请安,推说自己整日无精神,原是存了这层心思,在为尚禄入京作铺垫。
见主子冷脸,朱棋便接过话道:“陛下体恤北隅国车马千里迢迢来访,特开庄款待贵国使臣。顺妃娘娘会于今晚赴宴,将军大可安心。”
周晏辞对他此番自作主张并未发话,书远意会后给手下使眼色去接洛灵过来。
晚宴时,洛灵露了脸后,尚禄不仅收敛了嚣张,言语间还全是谄媚奉承。
洛灵与他寒暄过后,给他丢了个眼色,尚禄便说道:“听说陛下的宸妃已怀有身孕?”
周晏辞淡淡接话:“即将临盆。”
“将军有所不知,前段时日有些异常。宸妃不安,本宫也不安。”洛灵掩面咳嗽,故作虚弱道:“在宫里我无法请神,不知是否是犯了阴鸷。”
“哦?国主若是担心,末将携了卦长随行,为国主算算吧?”
周晏辞还未曾应允,只见尚禄拍了拍手,俨然把自己放在了决策者的席位上,丝毫不尊大崇,唤上一位身着奇装异服的老者。